鍾醫一聽,料定家裡沒有什麼大事,不然舅舅也不會是這個語氣。不過該回給家裡的電話還是得回啊。
家裡找他還能有什麼事情,不外乎就是一件事情——要錢。
其實鍾醫家裡並不窮,父親鍾衛國是一個煉油廠的廠長,母親杜守佳是一名護士長。家庭條件很好。不過嘛,鍾醫還有一個弟弟,叫鍾義。
怎麼說鍾義了?娃是個好娃,可就是一副缺點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眼高手低。一直想做生意,卻做什麼配什麼,去批發糧油來賣,結果被人坑了,糧油發黴。去投資煤礦,結果煤礦倒閉了。去開飯館,結果飯館師傅和服務員勾搭在一起,另起爐灶了。
鍾醫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再加上鍾醫從小是跟著外公長大的,而鍾義一直在父母身上長大,鍾父鍾母自然偏愛在身邊的鐘義一些。
鍾醫外公去世之後,將遺產全部留給了鍾醫。鍾母杜守佳一直以為鍾醫身上有很多錢。如果沒有錢?鍾醫哪有錢出國去讀哈佛畢業醫學院?
現在鍾醫從哈佛畢業了,那麼就應該是掙了大錢。
這就是鍾父鍾母的想法。
鍾醫不想辯駁什麼,他從外公處繼承的從來不是實質上的多少錢多少錢,而是一身安身立命的本事和一屋子取之不盡醫術。至於從哈佛畢業就掙大錢,他只能說父母想太多了。
解釋父母的電話不能不回啊,他打通了電話:“媽,我聽舅舅說你找我。”
“哦。鍾醫啊。對,我找你,最近天氣冷了,你多加點衣服啊。”
“媽,你也多加衣服。提醒爸也多注意身體。你們現在好吧?我過段時間就回去看你們。”
“都好,都好。就是一些老毛病,人老了啊,一些小毛病就接二連三的冒出來了。不過不打緊,我和你爸都能照顧好自己。”
“媽,那就好,你自己也在醫院工作了幾十年,也知道有病就要去看醫生哈。”
“嗯嗯,你也照顧好。早點解決個人問題,談了物件,成家立業。我和你爸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義娃子都已經能滿地跑了。”
“媽,好好好。遇見合適的馬上動手,不讓你們擔心。”
鍾醫和鍾母寒暄著說道。互相關心了彼此的近狀。
見鍾醫和鍾母閒話家常,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急迫的聲音:“媽,你快跟大哥說啊。別東扯西扯的。”
鍾母無奈的開口道:“鍾醫啊,最近你爸煉油廠的經濟條件不好,家裡手頭上比較緊。給家裡打點錢,可以嗎?”
“要多少?”鍾醫看破卻不說破。
“一萬塊?”鍾母試探著說道。
鍾醫皺起了眉頭,一萬塊說多也不多,他也能拿的出來。不過現在的一萬塊都相對於一個正常上班的人一年多不吃不喝的工資了。
“唉,最近物價在漲,工資卻沒有調整。你爸身體又不好,我……”鍾母自艾自憐道。
鍾醫心軟了,鍾母總是能找到他的軟肋,他嘆了一口。
“好。我明天去銀行轉給你們。”
結束通話電話,鍾醫看了看桌上擺放的日曆,這是上一任院長留下來的,鍾醫見它挺好的,就沒有扔掉它。
只見日曆上用紅筆重重的在一個日期上打了一個圈。
九月十一日!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