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莫行起身過來道:“方才我回來看你睡在桌上,卻喚不醒你,你這幾日定是沒有好好休息。手指血跡斑斑,你是心力交瘁,困傷交加才這般的。”
徐莫行輕嘆一聲,“我沒對你做什麼,只是幫你蓋上了被子。不過你的手,怎會這般。”見她不理自己,徐莫行又是說道。
李清影側身背對著徐莫行,委屈的枕枕枕頭,聞了聞,一股皂香味與徐莫行身上特有的味道傳來,讓她心裡踏實舒服不少。感受到手上豁口疼痛減輕了很多,抬手一看卻是被人用白布包裹了一番。
“哎,受了傷也不會包紮一下。血刺呼啦的,我幫你上了藥,裹上了。”背後無奈之聲響起。
李清影心頭微微一暖,轉而卻更加委屈,竟然嗚嗚的哭將起來。身體一抽一抽的,好不惹憐。
“還不都是因為你,你不見我,我方才出此下策,劃破手指,偷偷溜出來。”李清影止住哭意,氣鼓鼓道。
徐莫行聽罷輕嘆一聲,“我已回府,你若是想找我,大可以”
“你說話便是這般不負責,我若是差人喚你,你會來嗎?”李清影豁然起身,坐於床沿打斷道。
徐莫行眼皮輕垂,看著地上,不知作何回答。
“連我親自去馬場給你送衣物,你都不肯見我,你會主動來找我?我生來最是怕疼,可還是不得不這般才能出來見你。”李清影起身抽聲道。
徐莫行心中悵然,他雖然不精通於女兒家心思,卻也不是個二傻子。李清影這般對他,其心可見。他心中自然心如明鏡,暗道大小姐果然說的沒錯
李清影見徐莫行垂目不言,更加難過,幾步上前抽泣道:“我把你當作知心之友,掏心掏肺,捫心自問,我李清影還是對得起你的,不是麼?”
徐莫行苦笑點點頭,“二小姐說的沒錯,二小姐不但對我禮遇有加,更算得上是我的恩人。”
“那你為何,為何突然對我這般冷落?是我哪裡做錯了麼?如果我做錯了,得罪了你,我可以給你道歉。”李清影哭的梨花帶雨,潮水氾濫。
徐莫行搖搖頭道:“二小姐對我這般好,怎會有錯處。不要胡思亂想,我沒有生你的氣。”
“那你為何不見我!”李清影突然一聲悲意質問,說著便上前用自己的小拳頭砸了幾下徐莫行的胸口,委屈的撒著氣。
徐莫行心中一嘆,任憑她軟軟的拳頭雨點般落在自己胸口。
直到李清影打夠了,方才道:“二小姐,你曾說過,你的餘生是身不由己,可曾想過我這等人,同樣是身不由己?這世上求而不得之事,豈是千件,萬件。我很欣賞二小姐的為人,也喜歡二小姐的直爽。可為什麼我會如此。”輕嘆一聲,“我們有時不能只考慮到自己的,同樣的,要考慮別人的感受。這般如此,鄭公子怎麼想?行主怎麼想?你姐姐又作何想?開封城上下這般多人又怎麼想?”
李清影沉住良久,方才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徐莫行道:“那日,是不是我姐姐與你說了什麼?”
“二小姐多慮了,大小姐感激我對凌波有功,勸勉了我幾句,再無其他。”徐莫行淡笑一聲。
“騙子。”李清影抽了一聲,一幅不信的模樣。
兩人沉默良久,李清影看了看徐莫行身上著的這身綢緞素色曳撒襖子,“如何?這身行頭還合適麼?”李清影扯開話題。
“二小姐眼光自然是不差,所選的幾件衣物,皆是貼身,氣度不凡。”徐莫行見她不再糾結也是心下一緩。
“我呸,還氣度不凡,真不要臉。”李清影淚痕漸去,做了個鬼臉。她此刻心情要緩和不少,一來是釋放了不少,二來是問清了徐莫行並非是厭惡自己,心下還是緩和了許多。
又看了看自己包裹著的手指,心下更是安心不少,心道這人沒心沒肺的,倒也是挺會照顧人。
“二小姐,快回去罷,你出來不少時辰了,若是被你姐姐發現,少不得又是一番責備。”
李清影卻不理他這話,哼哼道:“那你日後便不可不見我,反正年關將至,你也得在府上,你若不見我,我便出次下策!”
徐莫行苦笑一聲,心道二小姐這可是你自己的手,怎麼說的在割我自己手一般理直氣壯
“若是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但說無妨。我不會介意,只要你別悶著頭不說話便是。”李清影攢乾眼角晶瑩,出水芙蓉般清澈,“畢竟畢竟我是第一次這般對人”聲音微不可聞。
李清影走到門口時,突然記起事來,回頭道:“聽說你過幾日要去山東?”
徐莫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點點頭。
“帶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