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
臨近月底,徐家那邊陸陸續續送來了不少好東西,都是明蘭身邊的丹橘和翠微兩個大丫頭帶著人送回來的。
老太太、王氏、還有墨蘭如蘭都有長柏的妻子海氏一人都送了不少,多是些珍貴的玉石首飾,錦緞皮毛。
還說是永昌伯爵府送的,徐家馬上就要舉家回一趟宥陽,這麼好東西也帶不走,放在家裡頭又怕被底下的人偷拿什麼的,索性便送來盛家,給家裡的長輩和姐姐嫂嫂們用。
連續幾日,永昌伯爵府吳大娘子帶著六郎梁晗拜訪徐家早已不是什麼密事,甚至有外頭已經傳出了不少風言風語,說是吳大娘子看上了徐指使的嫡親妹妹,那個叫做徐明月的,有意與徐家結親,把徐家那位七姑娘說給梁六郎當媳婦。
不然沒來由的,徐家和兩家既不是姻親,素日裡又沒什麼往來,吳大娘子堂堂一個伯爵娘子,對徐家那麼親近做什麼。
外頭傳的風言風語,盛家裡頭也不安定。
似王氏、如蘭還有長柏的媳婦海氏自然都念著明蘭的好,對於明蘭嫁到了徐家,卻還不忘孃家,得了點好東西還知道給孃家這邊的長輩和姊妹都送一些的行為極為滿意。
尤其是王氏,得了好幾套珍貴的首飾,直把明蘭給誇到了天上,連帶著對長榕的態度都好了許多。
丹橘領了明蘭的命,親自帶著一包上等的皮子送去林棲閣。
不想卻和墨蘭大吵了一架,還被墨蘭打了一巴掌。
丹橘直接就跑去了壽安堂,想盛老太太哭訴。
如今丹橘隨著明蘭嫁去了徐家,那便是徐家的人,這回又是奉了明蘭這位徐家大娘子的命令,帶著東西回孃家來,代表的那可是明蘭的臉面,也就是徐家的臉面。
如今墨蘭竟然公然狠狠的打了丹橘一巴掌,豈非就是當著盛家一眾下人的面,打了明蘭的臉,打了明蘭的臉,那和打了徐家的臉,徐章的臉又有什麼區別。
盛紘還在宮裡和長柏一道編修惦記,老太太當即便把王氏叫到了壽安堂,指著鼻子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問她怎麼做這個大娘子的,連個小小的庶女也管教不好,竟然公然打了徐家的臉,難道是想看著盛家和徐家翻臉不成?
王氏被盛老太太罵的找不著北,又是憋屈又覺得冤枉,墨蘭的事兒,關她什麼事情,她現在名義上是盛家的主母,可實際上呢?林棲閣那邊哪裡受她的管制。
出了壽安堂,王氏便一路罵罵咧咧的朝著葳蕤軒去了。
回到葳蕤軒,更是在屋子裡頭破口大罵,說老太太專挑她這個軟柿子捏,若是當真有本事,想替徐家出頭,直接把墨蘭捉過去教訓一頓多好。
王氏貼身的劉嬤嬤卻眼睛一轉,一邊替王氏捋著後背,一邊卻道:“大娘子,老奴怎麼覺得,老太太今日這般訓斥您,似乎別有用意!”
“別有用意?”王氏罵罵咧咧說的自己口乾舌燥,胸膛不斷起伏,真捧著茶碗不顧形象的咕嚕嚕喝著,忽然聽到這話,喝茶的動作一頓,可茶碗還傾斜著,碗中的茶水一下子就澆到了衣服上。
王氏趕忙一個前傾,可終究還是慢了一些。
“哎喲哎!我的大娘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劉嬤嬤趕忙自王氏手中接過茶盞放到一邊,取出帕子就把王氏擦拭。
王氏卻捉住了她的手:“你說說,老太太怎麼別有用意了?”
劉嬤嬤道:“老太太又不是那等瞧不清楚家裡形勢的老糊塗,這些年來,林棲閣那邊明裡暗裡和咱們對著幹,老太太定然都看在眼裡,只是懶得管罷了。
若換了往日,四姑娘便是打了丹橘,以老太太那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定然會把四姑娘叫去壽安堂,狠狠訓斥一頓,禁足幾日也就罷了,畢竟她們母女可是咱們老爺的心頭肉。”
王氏哼哼兩聲:“老太太又不蠢,怎會無故得罪老爺!”
劉嬤嬤卻道:“可今日老太太卻一改常態,把大娘子叫過去訓斥了一頓!”
一提起這事兒,王氏就火大:“還罵我管家不嚴,連個小小的庶女都管教不好········”
說著說著,王氏的話音就越來越小,眼睛也越來越亮,忽然扭頭,和旁邊的劉嬤嬤四目對視:“老太太罵我管家不嚴,連一個小小庶女都管教不好,言下之意,莫不是叫我好好管教管教墨蘭那死丫頭?”
劉嬤嬤笑著道:“老奴估摸著,老太太正是這個意思!”
“六姑娘可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更別說徐家表公子了,那可是老太太血脈相連的侄孫,如今又這般出息,再說了,今日丹橘可是替徐家來給咱們家送禮的!”
“只消丹橘一回徐家,將今日之事告訴六姑爺,到時候便是為了徐家的臉面,六姑爺也定然是要上門討個公道的!”
王氏眼睛一眯,臉上露出笑容來:“哼!到時候老爺便是想護著墨蘭那小賤人,也沒了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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