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早已啟航,汴河碼頭已經成為一個小點,桅杆之上大帆揚起,船速加快。
汴河碼頭之上,無數大船停靠,數不清的力夫或是光著膀子,或是穿著短打馬褂,扛著一個個鼓囊囊的大麻袋,船上船下,來來回回。
碼頭之上,一處倉庫之中,幾個力夫打扮的漢子左看右瞧,確定四下無人跟蹤之後,這才小心翼翼七拐八拐,穿過僻靜的街巷,來到一處民宅之中。
為首的漢子敲響大門,其餘幾人依舊警惕的望著四周。
敲門聲頗有頻率,急緩交錯,像是某種暗號。
嘎吱一聲,老舊的木門從裡面被拉開,一個尋常婦人出現在門後,開門之後便退到一旁,讓開身子,連問也沒問一句。
幾個漢子快步進入屋內,臨進去之前,還不忘四處掃視一遍,警惕四周。
這是一處尋常的小院,只一進院落,幾個漢子片刻未停,當即朝著正屋走去。
殊不知,數百步之外,臨街一處二樓臨窗處,兩道身影倚窗而立,兩人雙手盡皆舉在額前,手中捻著一枚通體暗黃的金屬圓筒,一頭大,一頭小。
“林指使,可看的分明?”
徐章放下手中的千里鏡,微笑著問旁邊的錦衣中年人。
錦衣中年人面色微冷,眼中閃爍著驚訝的神采:“此物當真神奇,竟能將數百步外的東西囊如眼前,徐大人果真大才!”
“指使謬讚!”徐章拱手道:“瞧著樣子,看來魚兒已經入網,不知指使下一步有何打算?”
林季榮雙眼微眯,目光微凝,好似化作實質,落在那處小院,沉聲說道:“天子腳下,豈容這些跳樑小醜蹦躂!”
聲音清冷如刀,滿面寒霜,已然帶上了殺意。
徐章嘴角輕揚,露出微笑:“那徐某就拭目以待,靜候指使佳音了!”
卻說另外一頭。
院子裡正屋大門敞開,到門口時,留下兩人在外看守,剩下兩人直接步入屋內。
正屋裡頭擺設與尋常百姓家無異,一個身形瘦小,做文士打扮,下頜留著一簇鼠須的男子早已侯在桌旁。
“先生!”兩個漢子立馬衝著文士躬身拱手施禮。
文士捋著鬍鬚,手裡捧著一本藍皮舊書,身前桌上放著一壺茶水,聽到二人聲音,只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便再也沒有其他表示,連目光都沒有挪動半分。
“已經探明,這次裝船的將近一半都是藥材,還有一半是從北方來的稀缺貨,都是些值錢的東西。”
“不過······”
文士先是來了興致,目光從書本上挪開,可聽得漢子語氣一邊,有些猶豫,不由得眉頭一皺,語氣也跟著變了:“不過什麼?”
力夫漢子有些擔憂的道:“不過這次又是金陵青山商號的貨物,壓貨的還是漕幫,如今漕幫勢力不小,幫眾盡皆敢打敢殺,悍不畏死,比禁軍還難纏,屬下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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