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第二次獸人戰爭中部落的百萬雄師,再想一想黑暗之門那道吞人血肉的邪惡之物,任凡便不由得感到渾身一冷。
被慌亂的人群撞得心煩意亂,而隨即,任凡便感到肩膀似乎被人抓了一下。下一刻,他便如同失去重力一般飄到了房頂。甜甜一笑,雖然不知道任凡為什麼如此煩悶,不過能夠幫到任凡,奧妮克希亞還是感到十分開心。
恩,一定是因為報恩的原因......沒錯,一定是這樣......
感激地點了點頭,沒時間說更多的東西,如同絕世高手般在房頂上步履如飛,越是靠近城牆,混亂的人群中士兵的比例就越多。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混亂很容易就變成潰敗。當發現獸人已經攻陷了一側城牆,代表國王的旗幟倒下,洛薩爵士又不知所蹤,士氣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般迅速流失。此時,他們是沒有理智的,求生的意志戰勝了一切。他們不顧一切地逃亡著,任何擋在他們面前的都是敵人,即便那個人在前一刻還是自己最為信任的袍澤。
遠處的城牆腳下,一道藍色的雄獅戰旗在一片兵荒馬亂中顯得格外的顯眼。帶著最後的親衛,洛薩堅決地留在最後,為所有人殿後。城頭上,零星的抵抗還在繼續,被包圍的殘餘人類士兵們絕望地廝殺著,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祈禱著永遠不可能到來的援軍。而更多的獸人則開始湧向城市之中。
而洛薩,則死死地堵在這些獸人的面前。
這是他唯一能為這些士兵們做的事情了。
頂著城頭上拋下的,曾經屬於自己的滾木礌石,聆聽著戰友們的慘嚎,洛薩的雙手不停地顫抖,指甲深深地刺進手掌之中,鮮血淋漓。
踹飛了兩個擋路的潰軍,任凡三兩步閃過洛薩身邊攔阻的衛兵,大聲道:
“洛薩,這個人有話對你說。”
克里弗蘭的容貌讓洛薩不由得為之一愣,掙扎著張開嘴,靈魂之火已經燒盡的年輕戰士用盡最後的力氣對洛薩道:
“爵士,一支獸人小隊從一個地精的地道里滲透進來了......他們準備突襲城內,小心......”
說完這話,如同釋然般露出一絲笑容,克里弗蘭終於得到了解脫。飽受折磨的靈魂離開了身軀,去往傳說中的天國。默默地從任凡懷中結果早已冰冷的屍體,洛薩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無聲地哭泣著。
城頭上,一支殘軍掙扎著殺出重圍。身受重傷的指揮官幾乎走一步便要吐一口血。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帶領部下殺了出來。
即便身邊已經不剩幾個人了。
看到城下的洛薩部,那年輕的將軍雙膝一軟,便從臺階上滾落了下去。眼前發黑,茫然間,他似乎看到洛薩正和什麼人擁抱......似乎是鐵馬兄弟會的人......那個叫克里弗蘭的傢伙?不管了,太累了。奶奶的,獸人真是一群變態啊。下輩子,老子絕對要託生到一個沒有獸人的世界去......
伯瓦爾的腦袋磕在一級突出的臺階上,徹底昏了過去。不過只滾了兩下,他便被一片聖光所包圍。
一手揪起伯瓦爾的後脖領,一邊將治療術不要錢一樣地往伯瓦爾身上拍。終於看到這傢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血色,任凡這才鬆了口氣。將伯瓦爾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氣,濃烈的血腥氣讓他格外的不適應。這種時候個體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左右戰局,可他還是有一種難以解釋的衝動。
手握‘光明使者’,任凡沿著階梯一級一級緩緩地向上走去。鮮血落在臺階上,黏答答得令人作嘔。任凡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憤怒什麼,但他就是很憤怒。雙手開始顫抖,渾身不知是興奮還是畏懼地開始打擺子。嘴角開始上揚,如同獸人般擺出一副猙獰的表情,森森的白牙在一片血腥的屍骸之中顯得格外陰森,如同擇人而噬的猛獸。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將‘光明使者’交到右手,左手抽出奎爾塞拉,不顧迎面而來的獸人重斧,任凡轉過頭,用絲毫沒有聲調的音階對奧妮克希亞道:
“奧妮,要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