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的想法非常簡單,他就是要看著面前的二皇子被自己的猜疑和陰謀論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之中,他知道二皇子這個人雖然思緒縝密,但是過於猜疑,他和他的皇帝老爹一個德行,都是那種眼睛裡面看人要看裡外兩面的,若是遇到看不懂的人,要麼殺了,要麼看懂。
顯然對於二皇子來說,第二個選項還是有很大的難度的,隨意一般二皇子就會選擇除之而後快,簡簡單單的和對方交手。
現在的範閒,並沒有在一開始選擇幫助陶徐的原因也是這個,就是在二皇子已經確定了陶徐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將是之後才能讓二皇子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之中,這個辦法,他屢試不鮮。
方才在眾目睽睽之下,範閒將安排和部署,寫了一個紙條之上扔到了小青的手中,小青已經開始按照範閒的安排做這些事情了,所以方才的那句話,也是範閒告訴陶徐的計劃之中的一步。
有了這一句話,冠冕堂皇的二皇子已經不能繼續對陶徐下手了,因為二皇子已經知道了,現在比作秀更加嚴重的事情已經到了,就是範閒。這件事情監察院就算是進入其中,也不會有人什麼問題,這個二皇子知道,但是如若真的抓了那個沈掌櫃的,對方一抖落可能真的會抖落出來什麼要緊的東西。
二皇子之前生氣就是在這裡,他反覆確認自己和對方說的話,可是在和沈掌櫃交代事情之中,他可是經歷過七天的生死地獄一樣的日子,如何還能回想的起來這個平日裡根本沒當個事兒的事情來呢?所以二皇子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否和那個沈掌櫃的說過什麼要緊的事情。
現在的二皇子有些躊躇地看著下面的陶徐,他問道,“你確定?”
“是的……雖然……卑職應諾對方……對方……保守秘密,但是……二皇子殿下面前,卑職……不敢……不敢……”說完這句話,虛脫到不行的陶徐,爬了下來,他幾乎已經堅持到了極點。
二皇子看著陶徐,他似乎已經在潛意識裡面認定了這句話是真的,那麼也就是說,這個沈掌櫃的已經倒向了監察院,此人已經不能留了。可是目前想要解決這件問題的辦法,並不是去找沈掌櫃的,而是去猜測範閒的下一步動向。
命人將陶徐拉了出去之後的二皇子,恢復了些許的平靜,他躺在椅子上,思索著什麼。
……
“怎麼樣?”酒足飯飽的範閒,看著一路跑過來的鄧子非問道。
“吳涯已經到了,也已經準備妥當了,隨時等待大人發號施令。”鄧子非略帶些氣喘說道。
範閒點了點頭,看了看大豔陽天,“現在是正午,打仗這件事情我不太懂,你呢?”
于振子瞟了一眼範閒,呵呵笑了下,“你留我到現在的原因不就是這個嗎?還要我揣測你的陰謀詭計啊?”
“你在的想法怎麼和正常人差別那麼大?”範閒疑惑地看著面前的于振子不解的問道。
“哈哈哈!”于振子笑了笑,這才拍了拍手站起來,“好啊,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況且我們還有這個……兄弟之情,那麼作為兄長的我肯定是責無旁貸的來幫助你,你說對吧?”
範閒鄙夷地看了一眼于振子,也沒有搭理他,直接跟著站了起來,問道,“按照原計劃進行吧。”
“沒什麼問題。”于振子說道,“入夜便開始行動,我帶幾個人先去安排。”
“西胡的人不比南慶和北齊,他們對於戰爭的渴望和殺戮的慾望是無窮無盡的,所以你也要明白,到時候可沒有什麼人倫道德可以講。”範閒正色說道。
“這一點你放心。”于振子撇嘴笑道,“我叱吒江湖的時候,手下死的人可不比一個繡玉堂少。”
範閒略微一怔,他心中明白于振子的意思,索性直接點了點頭。
于振子調走了史闡立和鄧子非,再加上吳涯帶過來的人,定然是夠用了,所以範閒並沒有再安排其他的人去幫他,則是自己將手下的所有監察院眾人召集到了一起。
“晚上我們要攻打西胡。”範閒輕聲地說道。
眾人看了看範閒,第一個說話的人是曲涵,“範大人,小青……”
範閒點了點頭,“她還有一定的用處,而且二皇子現在並沒有發現她的蹤跡,現在對於隱匿來說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況且……”
範閒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還是曲涵這個細心地女人發現了些什麼,她笑著說,“大人還是捨不得那個護衛的頭兒死吧?”
“哦!”王啟年驚呼,“看大人平時也沒有這般柔情似水。”
聽了曲涵這句話,眾人也都明白了範閒的心思,心中也都同時欽佩範閒的作為和義氣,畢竟僅僅是一個仰慕者,範閒對待他都能如此,甚至於偏差一些計劃上的事情來幫助他,那麼如若是自己遇險,想必範閒也能不遺餘力,對於這樣的大人,自己能跟著他,在這樣的時代之中,無疑不是一件幸事。
範閒到是笑道,“別給我帶什麼高帽,接下來的幾天之內,你們的事情也少不了,彆著急溜鬚拍馬的事情了,趕緊將事情做個差不多,這樣到時候萬無一失才可以,若是讓我知道你們誰中間出了岔子……”
假若陰冷之後,眾人嘻嘻哈哈的也就過去了,但是他們也都是心知肚明。如今能和朋友般相處的官員,全慶國上下也就一個範閒小范大人了,這般真摯定然不是因為他們的個性或者是家室,而是因為他們的本領,這些本領在範閒的激發之下也將變得更加有用,所以他們才能留在範閒身邊。
誰都不願意成為一個廢物,一個對範大人沒有用的閒人,所以他們做事,尤其是範閒交代的事情,各個不遺餘力,只求精益求精,不會出現任何的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