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李燧的心病了。
李燧巧遇了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兩個人良才女貌,算得上一段佳話。
如果這個大家閨秀的背景,不那麼複雜就好了。
根據錦衣衛楊翰的調查,這個大家閨秀的家中,幾乎可以肯定和畸零女戶案有莫大的關聯,而且這個大家閨秀,接近李燧的目的就是因為李燧主辦此案。
“找他談過了嗎?”李賓言十分嚴肅的問道。
李賢搖頭說道:“沒有,不知從何說起。”
當初李賢接受了玉娘,與虎謀皮,是無奈之中的無奈,李燧這事,讓李賢如何開口?
李賓言思索了片刻說道:“我來找他談一談,楊指揮,把那女子的情況,跟我說一下。”
楊翰將一份題本放在了桌上。
李燧,是陛下極為關注的人,按照科場的潛規則,李燧敲了登聞鼓,本身要到陝西行都司吃幾年苦,畢竟壞了規矩,是陛下一言堂把李燧送到了南衙,景泰二年的新科狀元柯潛去了陝西行都司。
現如今,柯潛在陝西行都司,頭功牌拿到手軟,李燧卻是又一次遇人不淑。
鎮江趙氏女和李燧巧遇,隨後就是很俗套的才子佳人這種很俗套的情節。
緹騎們是追查畸零女戶案的時候,查到了趙氏頭上。
所以,並非什麼才子佳人,而是這趙氏女刻意接近李燧,而李燧卻渾然不知。
李賓言和楊翰溝通了很久,隨後讓人喊來李燧。
李燧胖了幾分,原來黑瘦的臉頰,變得白淨了許多,人也胖了不少。
李賓言看著李燧如沐春風的樣子,將手中的題本遞給了李燧。
“這…這…”李燧握著手中的奏疏,咬著牙說道:“這不可能啊,這趙大官人,我也見過了,是個郡望,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不會的,不會的…”李燧一直在喃喃自語,他不相信那個趙氏女是刻意接近他,他不相信鎮江趙氏是參與到了畸零女戶大案之中。
他不信,可是鐵證如山。
李賓言沒有多說什麼,收回了那份題本,讓李燧離開了。
“李巡撫,要不要派幾個緹騎盯著點他?”楊翰看著李燧失魂落魄的模樣,低聲問道。
李燧和那趙氏女之間,可是進展極快,聽說都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李賓言站起了起來說道:“盯緊趙氏就是,有些事,還是得他自己想明白。”
李燧回到了家中,他和趙氏女的故事很長很長。
從那煙雨濛濛的相遇之時那一瞥的驚豔;
到相識之後書信往來,詩會的閒暇之餘的撫琴賦詩;
再到相互傾心,互送信物以定終身。
趙氏女的父親的反對,趙氏女的爭取。
到現在終於到了媒妁之言,談婚論嫁的時候。
然後李賓言如同當頭棒喝一樣,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李燧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一方方巾,用力的抓著。
該怎麼辦?
李燧有些迷茫的靠在椅背上,雙眼有些失神,他陷得太深了。
他的腦海裡一直有個聲音,讓他趕緊寫一封信,告訴他那個未過門的妻子趙氏的女子,錦衣衛已經查到了他們頭上,或者寫封信質詢一下這女人,為何要這般做。
但是李燧什麼都沒做,他就一直呆坐著。
選擇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