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濙再次來到了講武堂,笑意盎然的說道:“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
“平身,坐。”朱祁鈺示意胡濙就坐。
朱祁鈺沒有說別的事兒,單純說了說于謙建議赦免,建建文帝朱允炆的餘脈朱文圭,從高牆小樓之內,放出來。
胡濙認真的琢磨了下此事,便知道了于謙為何如此諫言,于謙這是怕南方有變。
福建打了兩年多,打的滿目瘡痍,南方要是再亂起來,何其不幸?
尤其還有個嫡王爺在襄陽,襄陽府的勢力可不算小。
胡濙沉吟了片刻,俯首說道:“陛下此一念,天地鬼神實臨之,太宗文皇帝在天之靈實臨之,堯、舜存心不過如此。”
“太宗文皇帝時常沉吟,親親之意,實所不忍,但國朝動盪,人心思動,不得不無辜淹禁。”
胡濙直接一地兩洗,先給朱祁鈺洗了地,又給太宗文皇帝洗了地,堪稱洗地界的扛鼎人物。
“陛下,其實還有吳庶人一系,是不是可以一併赦免?”胡濙再次提醒著陛下,關在南京高牆裡的,不僅有建庶人,還有吳庶人。
吳庶人還有吳王朱允熥,吳王是正兒八經的嫡子,朱標太子的太子妃,孝康皇后的兒子。
論正統,那是比朱允炆更加血脈更加正統。
朱允炆甚至連嫡子都算不上。
所以,大明天天講嫡庶之分,但是到底怎麼分嫡庶?
那是有著非常靈活的道德標準。
全看皇帝怎麼區分嫡庶之分了。
“一併赦免了吧。”朱祁鈺點頭說道。
當年朱棣把建庶人、吳庶人圈禁起來,也是怕有人借他們的名義生事兒,這都過了四五十年了,再接著這兩杆大旗生事,那不是一個蠢字可以形容了。
胡濙鬆了口氣,這張牌打出去,宗親再想生事,那就是造反了,陛下這事事兒做在前面,就先把大義給佔了。
他俯首說道:“臣請所司支與食米二十五石,柴三十斤,木炭三百斤,聽於軍民之家自擇婚配,其親戚許相往來,其餘閒雜之人並各王府不許往來交通,若因衣服飲食之類,許出街市交易買賣差令其安分守法,亦宜以禮優待。”
朱祁鈺發現自己真的是滿手的牌,隨便打出去一張,就可以立刻獲得大義,他點頭說道:“禮部擬詔吧,送於文淵閣和司禮監,一併下印送於南京,赦免建庶人、吳庶人餘脈。”
胡濙和于謙雙雙告辭,南方隱憂,事情已經做在了前面,即便是有了什麼大的動亂,大明也不會失了分寸。
襄王朱瞻墡會不會造反?
講武堂的課題本關於襄王朱瞻墡的造反,也是個熱門話題,大家對於如何平定叛亂,各抒己見,但凡是襄王朱瞻墡長點腦子,就不會扯起大旗跟的大明皇帝碰一碰。
于謙走的很快,胡濙的道德和于謙相比,就像是沒有道德,于謙平日裡,也很少和胡濙溝通。
在兩袖清風,持節守正的于謙看來,胡濙這個人,太像奸臣了。
胡濙是奸臣嗎?
但是有人說他是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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