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坐直了身子,問道:“所以,陛下要所有人都要繳稅納賦,便是如此道理?”
朱祁鈺點頭,大明的親王、勳臣、外戚、明公、縉紳、富戶,其實都不納稅,或者在逃稅。
比如一些富戶就把自己的田掛靠在王公貴族以及縉紳的名下,襄王府就掛靠了五萬頃田,一年就少一百五十萬的賦稅。
不能連維護磨坊的保養費,都不交,那磨坊散架了,會壓死所有人的。
朱祁鈺還是那句話,造反可以,但必須納稅。
只要有膽子,那就扯起大旗來,大聲造反,只要有膽子,就和大明皇帝來碰一碰,但是必須繳稅納賦!
于謙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而是若有所思。
他這輩子最耗心神的就是日夜憂思,大明正在下坡路上一路狂奔,卻沒有人能攔得住,現在大明皇帝是個英主,攔住急轉而下的國勢。
大明得此君,甚幸。
大理寺卿薛瑄和刑部尚書俞士悅交頭接耳了一番,薛瑄便張口說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制定條例來圈定寶源局的權責,來釐清目前有些混亂的御製貨幣的發行?”
薛瑄可不是李賓言,內帑兵仗局的事兒,他們無法做出具體的規定,但是寶源局的權責必須要出一份詳細的章程出來。
無規矩不成方圓。
朱祁鈺點頭首肯,讓大理寺與刑部及都察院,共同圈定新的寶源局的權責範圍,而吏部尚書王直開始關於寶源局是否擴大,如何擴大展開了討論。
這次的鹽鐵之議,在群臣們告退聲中,緩緩離去,這次的鹽鐵之議,主要討論了大明的御製銀幣的發行法度,有了規矩,而不是草草上陣的草案了。
于謙又留下來和朱祁鈺下棋了,這次下的是兵推棋盤,依舊是打的京師之戰的地圖。
朱祁鈺一直想在瓦剌人的進攻下,守住大明京師,但是于謙可不像也先那樣,大搖大擺直撲到京師。
興安深看著這戰局又變得不利了起來,吸了口氣說道“日禺時,天有大聲如雷,乃一大星幾如月。見於東南,少時又震一聲移著西南,遠近皆見,火光赫然照天,瓦剌大營皆為所焚。”
“隕石。”
“陛下勝。”
于謙呆滯的看著興安,大風、大雨、下冰雹,于謙都認了,畢竟大明天命所歸,這直接砸了隕石下來,好巧不巧,砸到了他的中軍大帳,這怎麼玩?
這直接宣佈獲勝?
朱祁鈺無奈搖頭,和于謙換旗,然後繼續插旗兵推,這次皇帝拿的瓦剌,但是大明依舊大獲全勝。
于謙料敵於先的能力,實在是太過於恐怖了。
興安這次沒有砸隕石到京師,大明京師還是要給予一定的尊重,畢竟陛下還在京師呢。
這次於謙手執大明,大獲全勝。
“陛下,南方恐怕有變。”于謙看著偌大的堪輿圖,頗為有些擔憂的說道。
朱祁鈺認真思考了許久問道:“可是寧陽侯陳懋?”
于謙搖頭說道:“陳懋巍巍勳戚,歷事五朝,龍衣玉帶,可用可信也,陛下可知當年襄王監國之事?”
襄王是朱瞻墡,但是朱瞻墡居然做過監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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