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曲奕空轉了下腦袋才回想起來,“好吧,是阮醫生旁邊的女人,太平凡了我就沒怎麼注意過名字,所以呢?”
寧永學儘量理清思維:“我們六個人,捕獵隊的死人來了兩男兩女,一個女性對應你,一個男性對應菲洛,另外兩個對應繃帶女和曲陽。我是空缺的,我理由比較特殊,這點我們倆都明白。還有一個空缺的是阮醫生,你不感覺很奇怪嗎?”
“理論上來說,我們每個人都該偏去不同的方向當時你一把抓住了我,他們倆是怎麼回事?”
“當時阮東跟著菲洛過去了,腳步一點都沒偏。”
“他沒受影響?”
“我認為他沒受。”
“連曲陽和疑似奧澤暴的傢伙都受了影響,他卻沒受嗎”
“我一開始就覺得他鮮活的不正常,該不會也是什麼擬態吧?”
“現在考慮這事也沒用,待會再看吧。”曲奕空下了結論。
他們往曲陽的方向前進,溫度又開始驟降,而且是持續下降,彷彿永無盡頭一樣。起初還是不適,跟著就開始面板髮痛,遲鈍和麻木感隨之而來。
血泊凝結了一層薄冰,一張張蒼白的臉頰從中往外窺探,死者從僵硬的樹根縫隙裡鑽出,骨頭髮出難聽的嘎吱聲。
在它們身上籠罩著一層白霜,面板和血肉都被凍得少了很多塊,全身缺斤少兩。看得出來,人類死屍不怎麼適應北極地區的怪異之物,簡稱水土不服。
曲奕空沒辦法,只得伸手取出他揹包裡的燈盞,輕輕一敲就點亮了。
橙光向外擴散,一股溫暖的知覺頓時分隔內外,驅散了寒意,寧永學當場就猜出了表妹穿過這片寒冷死地的方式。
他們頂著白霜往前走,除了燈盞提供的光亮,附近完全是一片黑暗。
缺斤少兩的殘缺屍群從一片漆黑中慢慢逼近,一截截手臂也從光芒下解凍的薄冰裡探出,倒是很有血漿片的韻味。
若非曲奕空寧可把刀歸鞘也要一手提燈,一手捏住他的肩膀,寧永學倒是很想把攝影機取出來。
提個名字就已經這樣了,真見面了還了得?
寧永學握住了砍柴斧,不得不代替曲奕空進行開路。
幾個捕獵隊員有些威脅,不過阮醫生開槍就能遠端解決。其它死屍水土不服,既不牢靠,也沒有任何柔韌性,加上凍得僵硬,用力一敲就劈碎了,——它們的身體材質簡直和公寓裡的空殼人有得一拼。樹木根鬚也都被凍得僵硬發脆,反而比先前更不具備威脅。
但寧永學沒什麼勁頭歡呼。
首先,死屍碎成什麼樣了都能從樹根裡再爬出來。
其次,溫度驟降一定有什麼理由,很可能就是曲陽或繃帶女那邊正面對屍群的首領。
最後,這些死屍每次碎裂都會從斧刃傳來一股寒氣,侵襲身體,鐵器也有些發脆,已經撞出了裂痕,遲早會四分五裂。
這時他們聽到前方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霧氣似乎能隔斷聲音,但那吼聲依舊清晰可辨,不怎麼像是人,更接近野獸。
“曲陽?”寧永學問。
“他又發病了。”阮醫生神情擔憂,“我們快點過去吧。”
寧永學特別好奇這傢伙變成了什麼扭曲的模樣。
一聲沉重的撞擊,跟著就是利爪刮擦的響動,他聽到樹木撕裂的嘶鳴,然後一棵古樹竟然帶著轟鳴的巨響往下倒塌過來。
一個捕獵人女性穿過白霜,向他們這邊飛躍而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仔細一看,原來是有人像擲鐵餅一樣把她丟了過來。
這傢伙胡亂折斷的扭曲身體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掠過半空。
寧永學目視她重重砸落在地,把樹根都砸了個大窟窿。她的骨頭和身軀都像水果一樣碎裂了,裡面混著大片大片的針葉、積雪和破爛木片。
“她是被人揉成了這樣。”曲奕空說,“拋上天以前就是一堆裂開的碎骨頭和爛肉片了。”
“他犯病的時候比較有破壞力,”阮東解釋說,“我需要給他注射針劑,不然他容易出事。”
“他這在和什麼東西搏鬥?”寧永學問。
“我不清楚,”阮東說,“不過一定不是能靠蠻力對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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