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沉重地嘆息一聲:“真是內憂外患啊。”
桑德羅也嘆道:“是啊,不過,這還不是最危險的——和你這個叛徒相比。”
唰的一聲,波拿巴的法杖杖頭裹了一層鋒利的冰刃,架在達克脖子上。
達克一驚:“這是幹什麼?”
桑德羅冷笑:“幹什麼?我倒要問問你幹了什麼。賣主的錢,還攥得住嗎?”
達克心頭劇震,倒退了一步,冰刃緊逼過來。
波拿巴甕聲甕氣道:“我和桑德羅親眼看到你偷偷摸摸去了猶利亞長老會那裡,怎麼樣,你還有什麼可抵賴的?”
達克冷汗流下來了,這冰刃只要朝前輕輕一遞,自己就得打道回府。這時候必須得咬緊牙關:“我有苦衷。”
“說,”桑德羅豎起三根手指,“三句話,說不明白,死!”
“沒有人願意做羅瑪人的狗。老師現在的狀態於事無補。事到臨頭我們只能拼死一搏!”他很緊張,剛才三句話是臨時湊出來的。
不經意間,他說出了自己內心存留已久的迷惑,關於克里摩斯和猶利亞人的。
克里摩斯以救世主自居,宣稱自己是光明神之子,受到了猶利亞人的熱烈歡迎,特別是進入耶盧撒冷時,簡直是萬眾歡呼。無論是羅瑪人還是與他們勾結在一起的猶利亞長老們都嚇得瑟瑟發抖,生怕飽經磨難的猶利亞人起事。
如此高的地位和聲望,眾望所歸的救世主形象,為何被釘死的時候,猶利亞人卻麻木地說:“看哪,神在十字架上”呢?
而猶利亞人最終沒有起義,繼續忍受著羅瑪的凌虐與壓迫,直到羅瑪帝國崩潰,又換一個主人。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對面兩人顯然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一段長長的沉默後,波拿巴忍不住朝桑德羅看看,桑德羅沉著臉,一言不發。
過了好久,他揮揮手示意波拿巴把冰刃放下,道:“原來如此。猶大,你準備用這種方法逼老師展現神蹟,自己揹負叛徒的罵名嗎?”
達克裝深沉,把目光投向被沉沉暮靄籠罩的群山:“我別無他法。”
“既然如此,我再相信你一次。現在分頭去準備,波拿巴去聯絡起義軍,我去監視猶利亞長老會,猶大,你……”
我得趕緊告訴克里摩斯他命在旦夕,讓他儘快跑路——如果不行,老子就打昏他拖著他跑路,再不行,老子換他!
達克道:“我會跟在老師旁邊,寸步不離。”
波拿巴道:“不管你找長老會做了什麼,最好少耍花樣,你就算戴上羅瑪的羽毛盔,骨子裡還是個猶利亞人!”
“我知道。”
“知道就……”波拿巴一句話沒說完,突然停住。
五根鋒利的黑色長爪,從他胸前透出來。
他像根被砍斷的木頭,直挺挺栽倒。
桑德羅大驚:“什麼人!”
角落的黑暗裡,一團霧氣漸漸凝聚成形,變成一個面色陰沉的瘦高個:“竟然有人謀劃反叛,我蒙巴頓決不放過!”
來人著一件漆黑的皮甲,背後展開一雙巨大的黑色羽翼,雙手十指是鋒利的鋼爪,鋼爪上黑色霧氣盤旋繚繞不停。
第十一使徒,厄運使者蒙巴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