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龍怒從心頭起:“讓大人先上!”
眾人愕然,這才發現原來新任副總督來了,趕緊讓道。
伊本哈勒敦臉都憋成茄子色了,也不客氣,道了聲謝進去。薩龍跟著往裡闖,被旁邊一個官兒攔下:“大人,您……排隊行嗎?”
論官職,幕僚長算是總督和副總督面前的紅人,但幕僚長的秘書麼,呵呵,你也配插隊?
薩龍怒道:“我急!”
那人哈的一笑:“誰不急啊?”
有人夾槍帶棒的譏諷道:“就一個位了,進去了能怎麼辦啊?那得擺個什麼造型啊?”
周圍一陣鬨笑。
薩龍看看周圍不依不饒的眾人,一陣無奈,罷了,反正就這一個小門;窗戶只能透氣用,人肯定鑽不出去,只要堵住門口,老傢伙肯定跑不了。等著吧。
老傢伙這一泡屎尿真是攢的不少,足足用了十五分鐘,第二幕都開演了,還沒出來呢。
廁所門一響,掏糞工提著兩大桶糞出來了:“好啦,上吧。”
眾人讓過掏糞工,一哄而上,等亂哄哄的聲音變成稀里嘩啦暢快淋漓的聲音,老傢伙才提著褲帶出來,一言不發朝包廂走,臉色不大好看,發青。
薩龍一看,趕緊跟上,身後有個官兒都快憋傻了,還沒忘調侃一句:“嘿,夥計,不上了?”
薩龍憤憤瞪他一眼,沒做聲。
那個官兒可沒他這種涵養,嬉笑著跟後邊夥伴道:“看到了嗎?插隊拉屎撒尿都伺候著,到位了。這夥計,高升指日可待。”
“可不是!寸步不離啊,自己的貨都生生憋回去啦,不服不行。”
老子是做大事的,不和你這蠅營狗苟的官場爛泥一般見識。
伊本哈勒敦臉色一直不好看,一言不發,進包廂,一屁股坐下,看戲。
“大人,大人?”薩龍試探著叫了幾聲,老傢伙還是一副臭乎乎的表情,不搭理他。
哼,一泡屎尿,把官威撒出來啦?看那張鐵青鐵青的死人臉,難不成在裡邊被人**了?
算了,反正是等死的貨,且讓他得意著吧。薩龍在黑洞洞的角落裡坐下,靜靜地等待最後的時間到來。
薩龍是猶利亞人中與拉爾賓齊名的戰將,即便在黑暗之中,感官仍十分敏銳。
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了。
八點半,分秒不差。
來人好像一個幽靈,靜悄悄潛入房間,他站的位置非常靠後,正好在視野盲區裡。避開了包括薩龍在內所有人的視線。
戲臺上鼓號喧天,震耳欲聾;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強烈的閃光晃花了高官們的眼睛。
“嗡。”
“嗡。”
“嗡。”
快速而低微的蜜蜂振翅聲響了三次,伊本哈勒敦的身體連震三次,無力地歪倒在椅背上。
殺手收起手弩,快速離開了房間,臨走還把房門帶上。
沒有任何紕漏。
完美的刺殺。
血腥味悄悄彌散開來,但是,經年累月的聲色犬馬,早已掏空了高官們的骨髓,他們的感官早已變得無比遲鈍,沒人發現,副總督身下的地板,已經積成了一汪血潭。
這血腥味,在薩龍嗅來,簡直像美酒的芬芳。
可惜啊,這城市最後的良心,就這樣被我擺上了民族復興的祭壇。
永別了,史上最短命的副總督。
永別了,阿拉孛人最後的藏身之所。尼赫爾啊,你很快就要成為我征服半島的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