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伯拉欣這小子,明明很滿意嘛,這趟白跑了。
正在這時,一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傢伙湊過來:“老爺,您坐飛毯麼?”
達克一愣,飛毯在這邊是常用短程交通工具,方便快捷,價錢也不太貴。咖啡館樓前樓後經常一停一片,車伕拉著客人招徠生意。
但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這麼多人都不敢過來,你一個小小車伕竟敢來撩老子?夠膽。
達克皺眉道:“不坐。”
小鬍子腆著臉往前湊了湊:“老爺,我價錢最公道的,我的技術——”
這小子正好把易伯拉欣那一桌擋住,達克不悅,抬手把他劃拉到一邊:“一邊去。”
小鬍子朝身後瞥一眼,露出神秘的微笑,居然一拉椅子,在達克側面坐下了,身子前傾,低聲道:“老爺,認得那男人是誰麼?”
達克暗道這廝是哪裡鑽出來的,多管閒事!但是又不好發作,哼哼兩聲,不作聲。
小鬍子的笑容越發神秘:“他就是車馬行老大菲達老爺的獨生子易伯拉欣!這烏姆利姆港,凡是帶軲轆的、能漂起來的、四條腿的,哪一樣不歸他家?那可是‘大’財主啊!有錢人!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只能仰望啊!”
達克瞪他一眼:“老闆,我不坐飛毯,還有事,請。”
小鬍子不但不走,整張臉都貼過來了:“老爺,我實話實說吧,從進門起,您的眼神就沒離開那姑娘。那姑娘挺漂亮啊。”
“戴著面紗,你還能知道漂亮?”
小鬍子一挺胸:“那當然!我馬泰迪好歹開了十五年飛毯,美女丑女見得多啦,閱遍天下嬌娃,心中自然無紗——那姑娘,您認識,還是熟人,說吧,是妹妹還是女兒。”
達克哭笑不得:“你到底想幹什麼?”
馬泰迪無奈地搖頭:“您要真不在乎,還盯她幹什麼?菲達老爺是個善人,可這位易伯拉欣少爺,哼,聽說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敗家子,後來捲了老爹一筆錢,溜到外國去花天酒地,欠了一屁股債,把老爹的家產敗了一個一乾二淨,灰溜溜回來。這不,菲達老爺的生意剛有起色,他又跑出來撩妹泡妞——真不是東西!”
達克真想一腳把這拎不清狀況的傢伙踹出去,這都哪跟哪啊?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嘆還好,這一嘆馬泰迪更來勁了:“老爺,您別怪我胡說八道,我跟您說,要真是男男女女你情我願,那我就不管這閒事了。可是,您看,雙方父母都不在場,兩個年輕人單獨跑出來,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不是給迷了心竅,哪家姑娘會做啊?”
“既然易伯拉欣少爺在外國多年,學了外邊的習氣,也不奇怪——”達克一句話沒說完,突然心頭一動。
沒有父母在場,未婚青年男女不能單獨坐在一起,這是阿拉孛的風俗。如果說在多蘭德留學十多年的易伯拉欣比較開放,不在乎這個,那一直在阿拉孛生活的妮芭麗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他想明白,突然發現,易伯拉欣的右手不經意地背到椅背後面,食指正微微搖動。
怎麼,不是聊得挺開心嗎?這就要我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