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麗亞娜趴在尤利烏斯懷裡,放聲大哭。
“但是,”契伯克利對尤利烏斯沉聲道,“剛才你說過,那是可以改變‘一切’的機會!我還會回來的,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
尤利烏斯笑道:“我期待那一天早日到來,來吧朋友,喝一口。”說著,他解下腰間皮袋,拔開木塞遞過來。
契伯克利聞了一下,撲鼻的酒香讓他精神一振,這就是那天晚上讓他喝醉的美酒,他不禁問道:“這酒叫什麼名字?”
“黑暗地獄龍舌蘭,配上鹽和檸檬味道更美,不過現在,只好將就啦。”
“沒有,已經很好了!謝謝,謝謝你們!再見了!”
說罷,契伯克利仰起脖子,將香醇的酒漿一飲而盡。
晶瑩的淚滴和清澈的酒漿一起從嘴角滑落。
契伯克利重重地倒下,但他卻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再見了,我的女神;再見了,這永生難忘的經歷;再見了,那個懦弱卑怯無能的我!
契伯克利帶著滿足的微笑,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尤利烏斯靜靜地等了一會,翻看了一下契伯克利的眼瞼,確認他已經睡熟,輕輕擊掌:“都出來吧,演出結束了。”
隨著他的掌聲,達爾蒙特等人從樹後走出來,現在,他們又可以用原來的名字了。
最先開口的是伊莎貝拉:“為什麼最後我成了大反派啊?”
達克笑道:“哪有,小妹胳膊肘往外拐,要帶著寶物跟外頭的野小子跑路,當哥哥的不好開口,這當大姐的當然要挺身而出啦,正常正常。”
伊莎貝拉白他一眼,不搭理這油嘴滑舌的傢伙,輕輕走到還在哭的柏麗亞娜身邊,柔聲道:“好妹妹,別哭了。我們必須把他送走啊!”
塔布裡希無奈地一攤手:“哎呀哎呀,我看有點弄假成真的意思了啊,這可怎麼辦?”
尤利烏斯——現在可以叫尤潘基了,輕輕拍拍柏麗亞娜,示意她讓開,彎腰把沉睡的契伯克利扛起來道:“達克,我們一起送他走,你們兩個,勸勸她吧。”
柏麗亞娜大哭:“都走,你們都走!討厭!我不用你們勸!”
“好吧,”達克道,“我們都走,不過,柏麗亞娜妹妹,人總有第一次撞樹的時候。”
眾人一愣,這和樹有什麼關係?
“或許很多年以後,還能記著挺疼挺疼的那種感覺,但是,誰也不會再去找那棵樹撞一下對不對?”
達克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道:“他已經選好了自己的路,你呢?好啦,尤潘基,咱們走吧。”
兩人走了沒幾步,突然背後爆發出一陣更大的、悲痛欲絕的哭聲。
兩人相對苦笑。
尤潘基搖頭:“這真是……真是沒想到啊,柏麗亞娜她……唉,我突然覺得,我們這麼幹,挺不對的。”
達克笑道:“聽這哭聲,像是解脫出來了。她才十五六歲,做到這一步,很不容易啦。不過尤潘基啊,任務就是任務,過程中要是夾進太多個人感情,除了添麻煩沒別的用處了。這是柏麗亞娜的失誤,不是我們的。”
“你這個論調跟那個喬治如出一轍,不過也好,這樣說我心裡還好受些。不說這個了,你說,這位督軍大人回去以後,會怎樣呢?”
“估計,奧康納的日子要不好過了。督軍大人一心想著回阿特拉斯去跟祭司們掰掰手腕子,力主進軍的他肯定變成督軍大人的絆腳石。不過也很難說,督軍大人蟄伏慣了,要是繼續蟄伏……我們就再演一出‘被俘的柏麗亞娜’!”
“……算你狠,奧康納算是完了。不過,我們出來這麼多天,家裡只剩下喬治自己,沒事吧?”
“放心吧,那才是個人精呢,他不憋壞主意禍害別人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