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隱蔽在黑袍下的鍊金術師沒有回答,彎腰從牆角一塊不起眼的石頭下面取出一顆核桃大小的明珠,念動咒語,珠子中間睜開一隻眼睛,眼中射出白光,在牆上投出剛才的戰鬥來。
“你們把這個東西叫做魔法影像,我更習慣叫它攝像頭,呃,監控錄影——好吧,羅伊斯先生,您和這位三個月警察先生的表現非常精彩呢。”
“在那之前,”羅伊斯艱難地道,“能不能,先把我弄下來?我現在,就像串烤魚。”
鍊金術師笑嘻嘻地望向胡亞科——他面罩下面明顯翹起的嘴角清楚的告訴胡亞科,他正在滿不在乎的笑。
“那邊的異端,這樣吧,你把他們放了,我保證不向裁判所告密,怎麼樣?”
“從出現就自說自話地看魔法影像,現在又當面侮辱我,相當失禮啊,作為回應,幹掉你怎麼樣?”
鍊金術師嘴角的弧度更明顯了:“來啊。”說著,啪地打了個響指。
彷彿一場看不見的小型龍捲風突然落在那堆磚石上,所有磚石同時盤旋飛舞起來!片刻功夫,滾滾煙塵散去後,一具足有三四米高的岩石傀儡出現在三人面前!
岩石傀儡很粗糙,磚石斑駁,體表還掛著不少下水道里臭烘烘的垃圾,什麼爛菜葉、碎骨頭、破布頭之類的玩意兒,碩大的腦袋上眼耳鼻統統沒有,只有一張咧到腮幫子的石頭縫作嘴巴。看起來分外詭異。
傀儡雙拳粗大,轟轟對擊兩下,挑釁地朝胡亞科張開大嘴,發出無聲的咆哮。
不愧是用下水道附近磚石做材料製作的傀儡,這一聲咆哮掀起的氣流差點讓胡亞科把昨天吃的鹹魚吐出來。他知道,麻煩大了。
傀儡不羅嗦,上前一拳,胡亞科見來勢兇猛,不敢硬接,趕緊甩掉挑著的兩個累贅,朝後猛跳,閃開了這兇狠的一擊。
鍊金術師沒再搭理他,手指連彈,兩枚淡綠色的藥丸準確地落到兩人口中:“先護住心脈,一會我再給你們加血。現在別說話,先坐著看戲。”
聽著這莫名其妙的話語,兩個人都是一頭霧水,但既然對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看熱鬧了。
胡亞科可沒有看戲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實力比這鍊金術師差得太遠,要是不能扭轉乾坤,還不如撒腿就跑。
鍊金術師的法術大多是事先準備好,到了對戰的時候,一抬手就放出來了,端的是乾脆利索,看看這兇狠霸道的石頭傀儡,就算貼身戰,人家還指不定扔出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來呢!
胡亞科撒腿就跑,在他想來,石頭傀儡皮厚耐打,攻擊拔群,但移動速度是短板,逮不住,你能奈我何?
沒跑兩步,面前突然立起一堵沙土高牆,要不是收步及時,絕對會又一次撞得頭破血流!
羅伊斯的認知又一次被顛覆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岩石傀儡右臂平伸,五指揸開,然後,一個“土牆術”就形成了!那個鍊金術師,自始至終,雙手一直很瀟灑地插在口袋裡,動也沒動!
臥槽,能使用法術的傀儡,還是傀儡麼?傀儡精?
聚土成牆不是什麼高深的法術,在九級法術體系中才一級,天分比較高的普通人,練個三五年,達到法師學徒的水平也就放出來了。但是,這是個傀儡啊,傀儡!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傀儡!它能釋放法術,只說明一件事:它身上一定篆刻有大量法力迴路,已經給它確定了行為模式——操作者已經對此駕輕就熟了!
完全利用現場的材料,就地取材,召之即來,來之能用——如果給他更強大的鍊金術材料,他能做出何等樣的傀儡來呢?這個鍊金術師不得了!如果能為商會所用的話——
他正胡思亂想著,場中形勢又發生了變化,胡亞科見逃脫無望,將所有觸手併攏為一根,梢端膨大糾結成錘頭狀,高高舉起,向岩石傀儡發出威脅,就像逼急了眼的老鼠向貓露出牙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