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真當自己是跟蔥了。從七月到八月底,將近兩個月時間沒來問候,現在著急找過來,以前幹什麼去了。
“大爺真不見一見他們?”小雀兒問道。她這些時間待在賈蓉身邊,也瞭解了一些治水的知道。說道:“若是上游不治,只治下游,淮揚地界能安穩?”
蓉哥兒淡淡道:“盱眙以西多有丘陵,再往深入,便是秦嶺一脈。那地方通常在累夜大雨時才有洪澇,更多的是旱災。上游治水並不著急,況且丘陵山脈之中要開一條洩洪引水渠,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賈蓉記得在後世淮中上游有有不少人工開鑿的新河。不僅解決了淮河中上游雨季洪澇,還解決了旱季缺水的問題。可是那裡不比淮東地方,說開引水渠就能開引水渠。即便是前世也是到了出現重工的六七十年代才修的那些新河。
在這樣生產力低下的社會,不可能在上游開上好幾條引水大渠,其中的工程量太大了。萬一真和隋煬帝開運河一樣累死無數民工,最後導致民怨。誰能當擔得起?
小雀兒道:“聽縣衙裡的人說過,泗州也是洪澇常發地方。”
“泗州。”蓉哥兒無奈聳聳肩,“原本倒是有計劃暫解五河口之險。哪怕從五河口修一條引水大渠將淮河之水分流送入洪澤湖也不是不可,誰知泗州知州不知好歹,唉今兒也沒聽了他的名,想必去樂馬湖找忠順王去了。”
其實賈蓉心裡,最初的計劃是先解決洪澤湖之危,再解決五河口之險。這樣一來,至少淮河流域沒那麼容易發生水災了。如果淮河上段分流了,位於下游的盱眙縣也不必著急分流治水。
你不肯配合,難道本大爺還求著你配合?
他心裡琢磨一陣,還是將自己的想法畫了圖上,求了段玉快馬送樂馬湖行宮去。
“非是下官不肯配合啊。”樂馬湖岸的皇家行宮內,泗州知州跪坐在地,臉上淚痕讓人感覺像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哭訴著:“那位大人未曾明說治水事宜,只是讓下官過去。下官在泗州公務繁忙,哪裡”
忠順王聽著措辭,臉色漸黑。打斷問道:“好個公務繁忙,爾之事比本王如何?”
知州大人一愣,道:“下官不如王爺。”
“你還知道。”忠順王款款走下來,低頭冷眼看著這知州。“本王聽了他有事來找,尚且要停下手中事物。你竟好大的官威。不知河道衙門有需,可調地方官員協助?也不看看你泗州是何模樣?老的泗州城還沉在洪澤湖底下了。”
泗州知州跪在地上,已不敢狡辯。臉面貼著地磚,身子不停顫抖。
只聽忠順王道:“將蓉侍衛所畫截流地圖給他瞧瞧,人家早給你出了方案。你卻如此對待,是想著江南省一眾被革的官員裡沒你的名字嗎?不想當這個知州了,本王現在就可以革了你。”
“下官知錯,下官知錯。”
這會兒的他哪裡還有半句怨言。連忙看著手中地圖,只瞧上面畫著一河從淮河上游分流出來,截澮河、崇河、沱河之水一路向東,一部分水流匯入洪澤湖裡,一部分在盱眙縣位置再次匯入淮河。
“良策,上等良策,泗州有救了。”他瞪大了眼睛,嘴裡不停發出嘖嘖稱奇之聲。“如此想法,竟讓人無法以言語形容。王爺,此策乃何人所出?”
“能想出這樣法子的,除了你不願搭理的賈蓉還有誰?”
忠順王冷哼一句。其實他在剛看見這圖時,也大受震撼。果然如皇兄所說,天上來人非同一般。暗暗想著:這小子還有多少本是藏著掖著?估計連皇兄都沒想到他竟有如此本領吧,以後皇家對賈家唉
知州聽了是賈蓉想的,頓那兒啞口無言。
忠順王又道:“依蓉侍衛所說,此工程比洪澤湖入海總渠更為重大。所需銀子、人力更是不小。聞你任期明年即滿,本王會上稟當今,讓你在泗州再歷一期。”
“啊?”泗州雖為直隸州,但知州卻只為五品。眼看著升官在即,卻心涼了。
忠順王卻繼續道:“還有四年時間,爾若四年中能修好此渠,便是大功一件。若是惹了天怒人怨,泗州城門上少不了你一個腦袋。”
知州心慌了,計算著以後就算是把賈蓉當菩薩供著,也要從他那裡學取精華才行。
忠順王見了泗州知州顫顫巍巍走了,才款款同河道總督道:“你信世間真有離恨天嗎?”
河道總督微微搖頭。
“不信?”忠順王問。
“不,下官不知道。”河道總督苦笑一聲,緩緩吐氣道:“下官上任多年,雖曾到淮河各段巡查數次,也從沒想過這法子。蓉侍衛從未去過,卻自是觀看輿圖,便將淮河水情說得一清二楚,還能尋出一個這樣好法子。”
河道總督頓了頓,道:“若不是天上來的神仙,怎麼會有如此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