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勞累。這些日子也是王家兄弟在幫忙,我離開金陵這麼長時間,哪裡知如今是何模樣。”
“王仁?”
“你怎知我兄弟名字?”王熙鳳笑一聲,打趣道:“薛家有兄弟,王家也不差。王家的兄弟比薛家兄弟可精明些,窯址的事情可全是王家兄弟辦的。”
還真是他啊。賈蓉暗暗蹙眉的,上次聽薛寶釵提過這人。從小遊手好閒是個典型的敗家子,平日裡全靠王熙鳳接濟。
如果是能真心做事也倒好了,賈蓉就怕這種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專門坑親戚熟人。
賈蓉道:“等鳳兒回了金陵,要好好謝謝他才行。”
“那是自然的。”王熙鳳道,“他是家裡唯一的嫡親兄弟,又給咱們辦了這麼多事情,總不能虧了他。本是有一個計算,想讓他將來到窯裡尋個小管事做做,每日也能有些銀子進賬。”
“真是這麼想的?”
“還有另一願意。”王熙鳳也不藏著掖著,淡淡道:“金陵不比平安州離神京不遠,咱們投下這麼多銀子在這裡,沒有幾個信得過的人看守,怎麼能行。”
王熙鳳說的不錯,但賈蓉卻不太能相信的王仁啊。
雖然是王熙鳳的親兄弟,可王熙鳳從小被王子騰帶回神京,他們之間除了血緣關係外其他的感情真不一定有多深。
最重要的是聽薛寶釵的話裡,王仁不像是一個能管事的。儘管他也不能聽取一面之詞,但是也不能輕信了任何人。
賈蓉道:“往後再說罷。窯廠的事情,需要精通此道的人打理才好。薔哥兒與莊上的那些的匠人打理窯廠也差不多夠了,若是憑白添人進去,反而惹了他們猜疑。”
王熙鳳聽見,臉上閃過一絲不痛快。惱道:“有猜疑才是好的,讓他們不敢背後弄鬼。”
賈蓉道:“日後再說。”
鳳姐兒見如此態度,心裡十分不快。王仁可是自己的親哥哥,難道還能害了自己還是害了蓉哥兒不成?甩上臉,道:“是信不過我家兄弟?”
蓉哥兒也不反駁,心裡暗道的確算是信不過罷。吃喝嫖賭俱全,又從未乾過正事的人,如何讓人相信啊。
只是賈蓉的沉默卻讓王熙鳳惱了起來。
“天雷劈腦子五鬼分屍的沒良心的種子!這些年來,我哪處不是好心待著你,何時害過?是寶釵那蹄子蒙了你的心?她是爛舌頭的,哄著你這沒良心的王八羔子連好歹也不知了。難不成我還稀罕你髒灰爛泥的營生?王家兄弟沒了這活,我還能讓他餓死不成?”
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讓蓉哥兒瞬時懵在了當場。他看得出王熙鳳正在氣頭上,勸了兩聲讓她冷靜,卻只換來一聲冷哼。
鳳姐兒甩著臉走了。
賈蓉心中也不痛快。本還想著好好說一說的,見王熙鳳完全沒有和談的意思,蓉哥兒也不慣著這妮子。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讓其他人插手水泥窯的事情。
別說王熙鳳的親哥哥不行,就是王熙鳳想要去管,賈蓉也未必肯。
鳳姐兒回了自己房裡,臉上的氣也消。
正在薰衣裳的平兒見了, 好奇問:“又是哪個不開眼的惹你了?”
王熙鳳罵道:“還不是你那個五臟六腑被蛆吃了的大爺?”
平兒聽聞,輕笑一聲:“不是想著要在大爺房裡過夜的,怎麼會鬧出脾氣來?聽林府的下人說,大爺今兒才受了驚嚇,若有點什麼,也該你讓他才對。”
“他如今是朝廷的紅人,府裡的爵爺,哪個敢忤逆他?”王熙鳳憤憤不平的罵上一句。在平兒的誘導下,也將事情經過說了大概。
平兒給王熙鳳扇著風,笑道:“這事情大爺確不應該,讓仁大爺接管了金陵窯廠才好。三家投入的銀子,讓王家仁大爺全拿了去吃喝嫖賭,往後咱們也沒那麼多事情要管了。”
“說得什麼混賬話?”王熙鳳哼一聲,“便知你是站他的,我家兄弟雖不成事卻也沒壞到那地步。”
平兒道:“大爺既然聽了仁大爺的名諱,想必也聽了些仁大爺的為人作風。能傳出去的事,哪有半點是好的。也不怪大爺猶豫,要換了你管事,難道會願意這樣的人插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