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威道:“非也。此等事,下官也以為奇怪,所以不敢不稟報使君。”
王扶詫異道:“有何奇怪之處?如是欲讓吾為人提攜方便,則免開尊口。”
習威道:“太守清正廉潔,下官深為敬服。下官見太守欲要有所作為,招收四方人材。今此人自稱太守遠親,說太守一族人有一子,年十三,極能善飯,一餐為成人二人之量。此少年飯量驚人者,必有千鈞之力,是猛將之材,欲要託付於使君栽培。”
王扶聽後不禁心中驚奇,便道:“既然如此,可喚那人來見。”
於是軍曹從事從太守府中出來,王六正在府外不遠處等候,習威便帶王六來見王扶。
王六隨軍曹從事入太守府,拜見王扶,口稱太守大人,極為恭敬。
王扶命其不必多禮,坐下說話,細看王六,約有三四十歲年紀,並不認識,便開口問道:“我雖然生自幽州漁陽,但離開祖籍漁陽塞上村已經三十餘年,父老故人現已經大多不曾記得。來客是我哪位族人遠親?”
王六小心翼翼回道:“稟報太守大人,小人名叫王六。小人之父,與太守大人令尊為堂兄弟。小人不敢與太守大人排輩分、道兄弟。今日來見大人,是因為同族人王定有一奇特之事相求,小人才敢冒昧代為轉告。”
王扶先見王六逢迎恭敬之態,口稱自己大人,不禁皺眉,又聞其言語,見其說話倒還入理,意態稍解。聽見其提起王定,不禁又展眉和顏悅色問道:“原來是賢弟王六!我離故鄉
已久,不曾識得賢弟,還望見諒。王定我尚記得,幼時曾為玩伴。但自我離開漁陽後,並不知他訊息音訊,賢弟且細細說來我聽。”
王六便道:“王定二十歲時從軍,不幾年負傷落下殘疾。便差回鄉裡,不能耕稼自食,便給官府看守府庫過活。其後成婚生一子,名王騰,今年十三歲,飯量驚人,王定家貧不能供養。言王騰少年善飯,長成之後當有猛將之材,不忍其荒廢在平民之家。得知太守大人在上黨為官,尋思太守大人為本家遠親,幼時又有總角之交。所以才敢冒昧相托,願將王騰託付太守大人栽培。小人知道太守向來清正廉明,若尋常提攜方便之事,一概不見。但王騰的確奇才可塑,小人才斗膽敢前來言之。”
言罷,雙手遞上王定致王扶書信。
王扶聽罷,便接過信拆開看之。略道:
草民王定覲拜太守大人,草民少時,曾與太守有總角之好,不知太守還記憶否?自少年一別,已經三十餘年,關山阻隔,難以拜見故人。聞知太守已經為上黨郡父母之長,塞上村王氏族人,皆倍感榮耀,不勝欽羨。草民不才,甚為慚愧,今有犬子王騰,年十三,極能善飯。草民早年曾在幽州從軍數年,聞善飯之人多有勇力。今觀犬子骨骼筋脈,竊以為當有猛將之材。只是草民貧寒之家無以奉養,恐毀掉此子。太守若念及幼時之情,還請指導教育犬子成材。若能恩澤草民,蔭及王家,使此子成材。草民感激不盡,愚兄王定頓首謹拜。
王扶讀罷書信,慨然嘆道:“不想王定今生如此坎坷!”
王六隨即又將王定家中情況詳細告訴王扶。
王扶聽必,感慨良久,才對王六說道:“吾雖然離鄉已經三十餘年,卻未嘗忘記祖籍故鄉鄉中父老。塞上村乃吾故鄉桑梓也,幼時總角之情,吾豈能忘之?今吾雖然官居郡守,然見幼時玩伴有困難之處,又安能坐視不理?今既然王定言其子王騰如此奇特,吾也有心成全之。”
王六聽後大喜,便伏地拜謝道:“若如此,乃王定一家之洪福也。太守若能再造王騰,使其成就大器,當功德無量。草民與漁陽王家族人亦能沾受太守恩澤。”
王扶道:“都是同族,何必見外?”便讓其不必多禮,以族人身份相稱呼。又對王六道:“即便不是同族,如有此等人才,吾也當栽培扶持!此國家所需也。”
王六敬服不已,王扶令人置酒款待王六,親自把酒與其閒話故鄉之事。晚間,安排王六住在館舍。
王扶夜裡便寫下回書一封,次日交付王六帶回給王定。信中對王定說,情況已知,可將王騰送到上黨來。
王六臨行之際,對王扶請道:“小人長年行走漁陽與上黨之間販
賣貨物,今蒙太守既然垂愛應允,族人當大為高興。但王定夫妻二人體弱多病,不堪遠行。若太守以為方便,待小人回到漁陽之後,便為代勞攜帶王騰前來太守處。”
王扶笑而應允,見王六做事甚為周全,心下也望早日見到王騰,看其果真是有猛將之材否。於是便對王六道:“你今番回漁陽後,便可攜帶王騰前來。”又令人贈送白銀數兩,以作為路上盤纏之用。
王六推辭不接,對王扶道:“族人求助於太守,焉敢收受太守恩賜?且小人經商,雖然不是富足,但路上資費盤纏,尚還能應付。”欲要不受。
王扶勸道:“此些盤費,略表吾與同族之情,王定家境貧寒。你如果不缺,可代為賙濟王定,以略表吾同族之情。”
習甲也道:“既然王太守親賜,客還是收下為宜。”王六謝過之後,才收下銀兩,拜別王扶,便回漁陽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