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似乎輕鬆了很多,微皺著的眉頭也開啟了。
他從公文包內掏出一份檔案來,上面用優美的圓體字寫著他的構想,“這是我以前的一些經歷,還有我對您情況的大概揣測,因為掌握的資訊不充分,所以我只列了幾點可以重點申訴的部分。”
塞西莉亞接過那些紙張,她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男人提出來的構想,便合上了那份檔案,問道,“拋開這些先不提,我想問一下,您是出於什麼原因願意來幫我進行辯護的呢?”
“嗯?”馬庫斯的表情疑惑,似乎沒有聽懂塞西莉亞的問題。
“可能這個問題對於您來說有些冒犯,但是它對於我來說比較重要。”
塞西莉亞解釋道,“在您之前,也有很多位律師曾找我面試過,我能感覺得出來,他們從心裡往外是認為這一切是我的錯。只是出於報酬,他們願意為我辯護。”
“女士。”馬庫斯打斷了塞西莉亞的話,“我只認為,我的僱主是絕對正確的。如果您需求的是一個對您身份認可,或者行為認同的律師,那麼我建議您找一位‘心理醫生’,我只做專業上的幫助,從我的角度最大限度地去幫助我的客戶。”
說著,他站起身來,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伸手準備把塞西莉亞手裡面的檔案拿回來。
“這就可以了。”塞西莉亞按下了檔案,“我們來談談你能做什麼,以及薪資吧。”
……
“如果是這樣,您究竟把我當作什麼呢?”男人痛苦地跪倒在地,他垂下來的髮絲遮住了面容,讓阿黛爾看不清楚。
她感覺現在自己像是一一個窺視的視角去看眼前那一男一女——女的坐在一片植物長成的王位上,頭頂上帶著金色的皇冠,手裡拿著阿黛爾所熟悉的【烏鴉之杖】。
“艾利克斯,你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女人冷漠的語氣讓窺視的阿黛爾都感覺難受。
男人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他英俊的臉龐上淌滿了淚水,“我願意為您付出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信仰和我的靈魂……”
女人嘆了口氣,她沒再看向男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感謝你的來訪。”
男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整個過程中,女人只是冷漠的,看著他的背影,阿黛爾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沒有情緒。
天亮了。
阿黛爾有些恍然地把手抬起,遮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床上,也落在阿黛爾的身上,讓她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她竟然睡覺了!
昨天本來是準備一宿都冥想的,自從感覺到冥想不僅可以補充能量,還對意識力的增長有幫助之後,阿黛爾就習慣於不再開啟休眠模式,而是直接用冥想代替。
但是冥想中似乎出現了一些畫面,在那之後,阿黛爾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現在回憶起,似乎也只有一個畫面尤為深刻——女人不為所動的姿態和男人痛苦的表情。
原來,艾利克斯認識曾經的巫神麼?
那為什麼他現在還可以活著呢?阿黛爾很清楚,艾達能活著,是因為她轉世了,沒有轉世的伊麗莎白的奶奶,甚至連自身的靈魂都消散殆盡了。
艾利克斯現在的面容和夢中的一樣,甚至更為年輕一點。
怎麼可能有人一直永葆面容呢?
阿黛爾起身,直接飄到了鐘塔前——那裡已經有託利在等著了。
“一個新的齒輪解鎖了。”託利皺著眉頭說道,“但可惜,這個齒輪在非常靠上的位置,旁邊沒有其他的記憶,因此現在還不足以推匯出來更多的東西。”
阿黛爾順著齒輪們向上尋找,這個新解鎖的齒輪在那些帶著寶石的齒輪中間,此刻它看起來嶄新,說明作業她所看到的並不是一場夢,而是一段真實的記憶。
但是,她是以什麼身份來看待這一切的呢?
巫神似乎沒看見自己,艾利克斯更是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而自己就像是一個窺視者,看著她們的一切。
她感覺到,隨著越來越多的齒輪解鎖,她卻越來越不知道自己曾經是誰了。
這幾天,她去警署查閱了很多的資料,包括大量巫神時代的書籍,但是這些書籍上沒有一點是關於她的——現在回想起來,有些描述和艾達能對得上,有些描述和艾利克斯也有些關聯。
但是沒有一點描述和她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