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最近外頭可傳的熱鬧著呢!
卻也明白,他們雖是親近的姐弟,也不代表事事都得追著過問,便只微微一笑道:“你不說就是時機未到,那我還有什麼可問的。你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處事原則,我相信你能處理好自己的私事。”
雲海喜歡跟著她,就是因為她不會太刻意的去關心身邊的人,為顯得關心而事事過問,卻又總是能很細心的感知道身邊人的心情,不著痕跡的加以照顧,不傷人尊嚴、不讓人難堪。
就好像當初她撿回他的小命,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也只是同他說,她需要他的易容本事去對付正巧是他的仇人的傢伙,而不是說“我救了你,你需要回報我”。
他眨眨眼道:“阿姐不以為我好男風?”
繁漪側了側首,髮髻間纏繞的珍珠暈起溫柔的光澤:“不重要,不管是什麼樣的真相,只問你自己高不高興就好。”
瞧,跟她說話就是這樣舒服。
他自小跟著老乞丐四處流浪,為了生活坑蒙拐騙什麼都做,而她也不是一味穩重嚴肅的指責他什麼做錯了,什麼不該做,她也會使壞,會俏皮,在一些不經意的小事裡告訴他,有些人可以信,有些事可以做,而有些則可以告別。
讓他這樣在魚龍混雜裡生出的下意識對人的防備,在她這裡再也支稜不起來,就想親近她,讓她看到自己最真實的告別了“獐頭鼠目”的一面。
雲海笑眯眯地看著她,雖然他那好姐姐有把他當斷袖的嫌疑。
不過還是很感動啊。
換做了旁人家,即便不表現出鄙夷與厭惡,怕也要開始“循循善誘”讓他走向正途了吧?
聽說當年周恆和沈焯華那樣出身尊貴的人,也是這樣從謾罵與非議裡走過來的!
他輕輕挨著繁漪的肩:“阿姐……”
看他那一副全然信任與依靠的模樣,繁漪溫柔而笑,輕輕撫了撫他發:“嗯?”
“等我的好訊息。”
繁漪疑惑。
不過他沒有給她答案。
繁漪有孕的訊息琰華送去了慕家和楚家,畢竟總要戲碼真實的。
第二日一早,慕家和楚家的人就都來了,正巧在大門口遇上,熱熱鬧鬧一同進了行雲館。
見府中長輩對她都十分關懷,兩位老人家直道她好福氣。
問起胎像如何,夫婦兩未免大家擔心,便只說一切都好。
慕孤松還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只是看著她、看著她的肚子時眼神裡是難以遮掩的歡喜,從頭至尾也而不過三句:“好好的,護著自己。”
來時一句,中途一句,走時又一句。
接下來幾日裡,聽著訊息的小姐妹們都來瞧她。
靜漪是和含漪是一同來的。
含漪這會子正從孕吐裡走出來,七個月的肚子圓圓的,面上的肉還沒養出來,不過氣色不錯,想來在夫家還是十分順遂的。
十分高興地與她分享吃些什麼、做些什麼能讓自己舒服些。
或許是每個人懷孕的不同,她已經在懷熙、亦舒還有棉音幾個那裡聽來了好些竅門和偏方,一個都不帶重樣的。
不過面上那飽滿的幸福卻又是那麼的相似。
靜漪那張嘴在陳家吃虧吃多了,倒也能閉上些了。
繁漪沒下狠手整死她,已經算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了,便也懶得跟她裝什麼姐妹情深。
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把表面文章做好了也便是了。
鎮北侯府因為長房嫡長媳有孕而格外熱鬧。
朝中也是波瀾起伏不定,不斷有摺子參國子監祭酒施暢治家不嚴,參上官和陽縱女施惡,甚至還挖出了兩人以往的不少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