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秀的眉目猙獰成一片,上官氏刻薄而惡毒的話暴雨似的砸落在姚意濃的心口:“不是很自信麼,口口聲聲姜琰華愛的是你,知道慕繁漪真面目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怎麼不說了?瞧她有人撐腰了,就慫了,什麼都不敢說了?”
“你以為她慕繁漪是什麼良善之輩?勾引她的丈夫,你還以為她會輕易放過你麼!等著吧,你死的一定悽慘無比!你這個廢物!”
“賤人!”
“賤人!”
姚聞氏和李夫人嚇了一跳,可怎麼也拽不開入魔之人的力大無窮。
可上官氏卻忽然鬆了手,指過屋中那一張張看戲的臉,笑得淒厲而瘋狂:“你們這些人,等著吧!今日放過了這賤人,總有一日她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算計會去到你們身上,你們都會死在她的手裡!全部!”
“全部!”
施楊氏狠狠踉蹌了幾步,面白如紙,恨不能立時厥過去才好。
姚意濃伏在扶手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難堪怨怒似棉絮堵在心口,最終敵不過絕望的侵襲,背過了氣去。
沁雯看了上官氏一眼,眼底似乎有一抹憐憫閃過。
可視線與繁漪相觸的一剎那,所有的猶豫與彷徨瞬間散去,那樣篤定而堅韌的眼神足以她去不顧一切的信任。
斂起所有的低迷,沁雯的指腹慢慢拂過纏枝藤蘿紋的衣袖,淡淡道:“發生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誰心裡沒個揣測。不放在嘴裡說,是因為知道自己的揣測未必正確,沒得壞了無辜之人的名聲。可你明知不是事實,還蓄意重傷、惡意挑撥,便是不該啊!”
上官氏以怨毒的姿態盯著沁雯那張閒適安然的面孔。
她太明白口中欲出的言語是如何的凌冽深寒,一旦揭破說穿,便是無可挽回的結局。
可她更清楚今日之後自己再無名聲,而元郡府的婚事,想必也要化為泡影。就如慕繁漪所說的,回去,祖母也不會放過她!
既如此,她也要拉著姜沁雯同歸於盡!
上官氏衝向沁雯,拽開堵在面前的所有人,站在她前面,爆瞪著一雙眼,被紅血絲充斥的眼白徹底蓋過了眼珠的墨,揚手蓄起了所有的力道便要去打她:“你給我閉嘴!閉嘴!姜沁雯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這個只會勾引男人的下賤貨……啊!”
“啪!”
清脆響亮,帶餘音微顫。
那樣的力道叫女眷們不由自主側首閉目,不忍直視。
沁雯反擊的速度之快叫人只覺眼前一花,反手就是一耳光把上官氏打的跌出去。
王夫人雙手輕輕捂著心口,驚呼了一聲:“上官姑娘這是瘋了不成?逮誰咬誰?”
沁雯原本對上官氏還有幾分愧疚,面對她幾次三番的算計、企圖殺她,心中有恨卻還是都忍了,在她與蘇九卿婚事存續期間,自己對蘇九卿動心,就是不該的。
可終究她懸崖止步,在他們定下婚期之後再未相見,上官氏卻還是不肯放過,將蘇九卿對她厭惡的原因都歸咎到了她身上。
如今更是算計到了繁漪身上,沁雯又如何不知姜元靖兄妹在其中的面孔?
留著她,終究是禍害啊!
沁雯甩了甩手,按下心中所有的愧疚,那鄙夷的姿態毫不掩飾的掛在嘴角,而眼波無一絲起伏:“難怪魏國公會把你比喻成狗了!真是不打不知自己是畜生!”
魏國公咧嘴一笑,朝妻子眨眨眼。
長公主抿著瑩瑩笑色嗔了他一眼。
沁雯從女使那裡拽了條絹子擦了擦手,丟在了上官氏身上,居高臨下的睇著她:“到不知我何處得罪了上官姑娘,竟要聽你這樣叫囂侮辱?”
上官氏狼狽倒地,臉頰瞬間腫得老高,只覺耳中尖銳的嗡鳴聲充斥,尖叫道:“就是你,在我和蘇九卿有婚約時便投懷送抱,勾引他,引得他非要與我退婚!你怎麼有臉心安理得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