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起了三寸衣袖,微微一笑:“上官氏,好好兒長長記性!”
但上官氏好歹是郡王府過大定的兒媳,眾目睽睽之下打了她,便是打了他郡王府的臉面!
此時此刻,儘管敬陪末座,但他自持是皇族宗室,如何肯向一外姓公主低頭。
何況二人為著當年皇子爭儲,早就交惡。
面色一沉,怒道:“沈灼華,不要太過分了。別以為有個公主的身份,便以為自己多高貴!不過外姓臣女,卑賤之身,也配在這裡對宗室王親的家事指手畫腳。”
華陽漫漫然一笑,並不開口。
李恪一凜,如芒在背,忙是頷首道:“犬子婚禮突遭變故,臣正束手無策,殿下才智機敏,若有殿下幫忙梳理此事,微臣感激不盡。”
魏國公十分滿意李恪的姿態,笑得好不溫和。
但數十年武將,沙場生死,那雙眸子卻並非如他的眉目一般溫和無害,只輕輕一撇,便叫人不敢造次。
轉首看著妻子,眉心微擰,溫軟如玉的面孔上不見半點殺伐,點頭道:“不過他說的也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呢!”
繁漪愣了一下:“……”國公爺,您認真的?
侯爺原是相信琰華夫婦能搞定的,姿態便比較放鬆,又見這表妹分明是來給兒子媳婦撐腰的,想著自己大約也說不上話了,正端了茶水呷進了口,一聽之下頓時不上不下卡在喉間,嗆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徐悅,你把人家閨秀比喻成狗,真的好嘛?
華陽嘴角的弧度如白梅清幽:“今日便是打了狗主人,誰又敢拿本宮如何!”
魏國公目色如春水瀅瀅,體貼道:“那是自然,誰敢動吾妻,為夫把他腦袋擰下來。”
眾人:“……”知道你們感情好,不必這樣強按頭贊同。
上官氏面上的血色徹底褪盡,差點被心口憋住的一口血梗住。
就算是她要對付慕繁漪又如何!
她說的都是事實,都來對付她算什麼?
然而她忘了,這裡是京城,原本就是風雲詭譎之地,階級分明之地,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人家還是身份尊貴的長公主呢!
可她此刻卻也清楚的知道,今日這一頓羞辱是逃不過了。
元郡王險些氣笑了。
那雙厲鷲般的眸子用力一眯,陰翳道:“徐悅!沈灼華!如今沒有先帝爺那麼護著你們了,太囂張,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長公主淡淡一笑,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是麼?”
太子爺慢慢撥弄著舒展的茶葉,緩緩一笑,但那笑色並未到達眼底,語調裡對長公主和魏國公的維護之意卻十分明白:“長公主與魏國公是大周的功臣!父親對長公主自來敬重親近,孤倒是有些聽不明白郡王話裡的意思。”
繁漪看了太子一眼。
心道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哪怕是少年,也不會是簡單的。
這樣的一句疑問,輕輕的,卻不容置疑地既警告了元郡王,又展現了對長公主的敬重,更是將自己身為儲君的姿態高高抬起。
雲海不知何時站在了琰華身側,精緻眉眼不屑的一飛,冷笑揚聲道:“什麼意思,不就是暗示陛下有除掉長公主和魏國公的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