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哼他:“三哥哥,你不厚道!”
藍氏捻了個小橘子在掌心裡把玩,在悶熱的屋子裡,橘子的清亮接觸在面板上總是格外舒爽的:“三哥倒是什麼都知道似的。”
元慶慢條斯理的一笑,那眉目裡綻開的美似梔子盛開在冰雪之中,有薄薄的孤單感:“不是跟五弟妹學的麼!”
元隱旬日裡總是笑眯眯的眼眸這會子除了冷漠,全無笑色:“你都能惡意揣測我們二房了,我們不過揣測個不知尊卑的奴婢,又有什麼關係?怎麼,在五弟妹眼裡,你的夫家人還不如個奴婢尊貴了?”
藍氏養的水蔥似的長指甲在橘皮上掐出一個又一個月芽似的印子,眉梢飛揚著笑道:“是啊,那二哥是否想過,若是行雲館的粟玉枕兒從未收過,還有誰有能耐偷偷換了太夫人呢?”
這話可把二房、三房和五房的人全都得罪了,毒害婆母,放在家規裡那可是要沉塘的!
太夫人病重,三位夫人基本都住在了太夫人這裡,若是想動心思,可不就是最輕易的麼!
姜元靖一把攥住了藍氏的手,滿屋子人的情況下,也不好與她生氣,便只以眼神警告她適可而止:“長輩們為了太夫人的病都熬的憔悴不已,你不思為長輩分擔竟還如此胡言亂語!給長輩道歉!”
二夫人倒還好些,畢竟自家的郎君不是在朝任職便是準備開春的恩科,自不會自掘前程的,只冷冷掀了掀嘴角。
榮氏面上一沉,旋即漫漫然一笑:“府上大門敞開,進進出出的,夾帶點東西進來也沒什麼。”
五夫人雖說話漫不經心,到底沉沉的呼吸還是宣告了她此刻的怒意:“我記著,五侄媳兒入秋那會子接連回了孃家三趟,嗯?”
藍尚書在禮部做了十多年的尚書,先帝爺自然也是賞過他粟玉種子的。
藍氏被丈夫一瞪,本是扭捏著要道歉了,聞言冷哼道:“沒有證據的事兒,三嬸少在那裡胡亂汙衊!”
榮氏淡淡一笑:“不過隨口一說,侄媳急什麼?”
對付藍氏這種人胡攪蠻纏的人,正兒八經講道理是沒用的。
繁漪面上淡淡的,心裡卻不住的冷笑,看來背後有人給藍氏當軍師呢!
但姜元靖在藍氏面前一向表現的不爭,是怕露了爭奪的心思,這個愚蠢的妻子會把什麼都放在臉上,所以那個軍師必然不會是他。
看來這府裡的人都帶著面具,把聰明勁兒都藏了起來呢!
只可惜了,藍氏實在沉不住氣啊!
自己掰開了挑明瞭說出來,反倒叫榮氏一句話把嫌疑拋到了她的身上。
想是軍師這會子氣的都要吐血了吧?
二夫人淡淡挑了挑眉道:“證據要它做什麼,五侄媳不就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麼?怎的到了你自己身上就要管別人要證據了?還是先管好自己那張嘴吧!”側首同五夫人嘆道,“你瞧瞧,現在的小輩真是一點都聽不進長輩的勸!”
五夫人輕嘆搖頭:“咱們盡了長輩的本分也就是了。”
前院裡當差小廝們大約是已經回住所睡下了,小么兒來的有些慢。
一進門見著這烏泱泱滿屋子的主子,嚇的一垮進來就撲通跪下了,伏在葉媽媽身後抖的跟個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