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的溫度又在不斷的攀升。
繁漪沒心思去細想什麼,忙喚了值夜的盛煙去喊府醫進來。
一通施針又灌藥,待消停下來,已經天色已經大亮。
彷彿忘卻了昨日的暴雨,燦燦陽光是那麼的無遮無攔。
東宮屬官帶著太子賞賜的各色傷藥補藥來看望。
見他還未醒,也未做停留,只轉達了太子的關懷和擔憂。
琰華明面上的立場,已經無法遮掩。
繁漪自然懂得,這是上位者的手段。
身為朝臣,若做不到純臣的至剛至堅,一往無前,那便只能和光同塵。
撇的太清,也不過平白樹敵。
只是看著他昏睡不醒之時,東宮還不忘算計他的立場,繁漪心下對素未蒙面的太子的感官便差了幾分。
上位者,無情。
索性有了姜柔送來的傷藥,琰華的傷口沒有感染化膿,高燒雖有反覆,到了第二日半夜也總算徹底壓下去了。
待他醒來的時候,就見妻子坐在床沿,倚著床柱坐著,靜靜看著床尾赤金香爐裡慢慢吐出的乳白輕煙。
屋子裡一如往常,沒有留燈,只是一槲夜明珠緩緩散發這溫柔的光華。
而她如桂子一般溫婉美麗的面孔落在光華里,美得那麼優柔而淡漠。
沒有淺笑的弧度,唯有那長翹的睫毛偶一扇動,劃破那無波無瀾的空氣。
這樣的神色,她總是藏在無人時。
若非被提醒後有心去觀察,他恐怕永遠都不會曉得,原來她宛然的背後是無盡的失望。
他抬手,終究傷的太重,微微一動便驚起一身薄汗。
可他太想她了,還是咬著牙,把蒼白的手覆在了她柔軟的小手上。
倚著床柱髮帶的繁漪,察覺手上覆上了一抹溼冷,側首,見他正看著自己,便溫軟一笑:“醒了,感覺還好麼?傷口痛不痛?”
琰華非常聰明的懂得利用機會示弱求關注,求憐惜。
便擰了擰眉,氣若游絲:“痛……”
繁漪不知道自他的內心活動如此豐滿,聞言愣了一下。
覺得自己似乎總是跟不上他的思路。
這時候為了讓家裡安心,不應該是“我沒事”“好多了”或者“不怎麼痛了”?
他這樣“柔弱不能自理”,繁漪一時間到不知怎麼反應了。
“那、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