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沉穩,上前朗聲道:“……使者肅求徐州相讓某等人見我等主公一面!無論如何,使者須得知曉我等主公究竟是死是活!”
他這一聲出,眾使者也都附合朗聲齊齊道:“……求徐州相讓某等人見我等主公一面!好知曉生死!”
這是啥意思?!這意思是你徐州掐著人不放,至少是個活人,才能談條件吧?!
他們不是不肯低頭談條件,意思我是一定要先見到人!
這一聲兒,可是架了油鍋。
孫策進徐州,畢竟誰都沒見到,到底是孫策來了,還是沒來呢,來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呢,是生的還是死的呢,誰都不知道!
此時魯肅這般一說,連圍觀的人也都議論起來。
司馬孚笑了一聲,道:“……此人遇此之境,尚能如此冷靜,是個人物!”
“何止是個人物?!這是掐住陳宮的命門了!”族弟小聲的道:“此時,陳宮恐怕是真的糾結了!難為這魯肅肯受得冷,肯拋得去顏面,若是隻是俯低作小的求著要見孫策,怕是難見到,只能任由著陳宮拿捏。這一招妙啊!此聲一出,無論陳宮應不應,徐州都處於被動位置。冷落使臣,是罪一,到底輕慢之名落定了,而若應了魯肅讓他見孫策,是罪二,這便是被魯肅捏著鼻子走了!”
有意思!
所以使者只要豁得出去,知道諸侯小大,強弱之間的拿捏,就是遊刃有餘的!
陳宮在府內聽到這一聲,也是笑了,道:“魯子敬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啊。”若不是無計可施了,他不會如此。
雖然冷慢使者傳出去的確對徐州不好聽,可是,魯肅這般所為,終究也是落了一個弱勢的印象。
使者代表的是江東的尊嚴,如此所為,雖能逼迫他,卻終究是讓江東有一種弱勢的感覺。對於宣揚雄名,更是大大的不利!
一強一弱,天下英雄定會以為,江東要衰落了!
看陳宮半絲不急,相府以下的臣子們卻很急,道:“……相爺,如若一直不見他們,只怕他們會一直僵持下去。這可如何是好?!”
“請他們入內相見,魯肅又不肯進來,若真應了要他見孫策,豈不是正中他下懷?!”陳宮道:“相府門大開,宮自掃榻相迎,他不肯進,非要提此條件,又有何辦法?!禮數已經與他們了,若非要如此,就只能僵持而已!”
“這……”眾臣子低聲道:“……只怕難免落了一個仗勢欺壓使者的聲名,終究是不好聽啊!”
陳宮笑道:“徐州的聲名何時又好聽過?!”
眾人面面相覷,一臉無奈。
陳宮正色道:“強弱分勢之時,不可為虛名而誤大事!如今廣陵那邊真是最最至關重要之處!守住了,一切都是徐州說了算。若是守不住!不是錯也是錯!汝等可明白?!”
眾臣子正色肅然道:“是,謹遵命!”
“魯肅有他的主意,不必理會!”陳宮道:“切勿耽誤了正事!前門被他堵住不便,汝等行事只從側門進出便可!廣陵的後勤等,才是重中之重!”
眾人應諾,也就不理會在前門的魯肅了,匆匆的去辦正事。
相府以內的事,井井有條,半點沒有受到影響。
陳宮是不買魯肅的帳。
劉琦卻很著急,自蒯良住在相府後院以後,他便也在此暫住下了。
蒯良見他往前院去看了,回到後院後便心神不寧,憂心忡忡的樣子。心裡便明白,急人之所急,如己急之事。劉琦是真的將徐州的事當成自己的事在操心了!
“公子憂心至此,可是為魯肅?!”蒯良道。
劉琦道:“如此僵持,吾只恐女公子聲名受損!她為徐州費心經營如此,若為一使臣而將聲名毀於一旦,這……”
蒯良道:“公子可是與女公子結了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