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舟這才從思緒中抽離。
他都快想好日後那孩子該如何安排了。
對上謝蘅蕪探究的目光,他不免心虛,咳嗽一聲道:“怎麼了?”
謝蘅蕪又瞧了一會兒,沒覺出別的,便放下了那點疑慮,問道:“國公來找陛下說什麼呀?”
蕭言舟哦一聲,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長:“還能是什麼?”
謝蘅蕪抿了抿唇:“……我?”
“孤也不知他察覺了多少,但是……可能也瞞不了多久了。”蕭言舟的目光頓在她鎖骨處,“方才,他或許瞧見了。”
謝蘅蕪下意識捂了上去,聽到他的嗤笑,才緩緩挪開。
蕭言舟輕舒一氣:“孤知道靖國公的品行,總不會虧待你,說不定還會為著你與孤翻臉。怎麼看著,你倒是不願意的模樣?”
謝蘅蕪垂目,與懷裡的雪球大眼瞪大眼,小聲道:“我便是不想如此……”
蕭言舟聽清了,但為了求證似的,又問一次:“什麼?”
謝蘅蕪本欲解釋,但看見他眸中隱隱漾起的得意,就知道他是不懂裝懂。
她瞪一眼,抱著雪球走了。
蕭言舟輕嘖,摸了摸下巴。
阿蘅與他頂嘴鬧脾氣,倒是越來越熟練,比不得從前聽話了。
不過這樣也好。
兩人都累了一日,很快便歇了下來。
雖說如此,但真躺下來,睏意又少了許多。
謝蘅蕪轉身,挪了個舒服一些的姿勢,閉眼試圖入睡。
蕭言舟半合著眼,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緊了緊她肩頭。
謝蘅蕪迷糊地問一句怎麼了。
蕭言舟半晌不言,就在謝蘅蕪以為等不到回答時,他說道:
“阿蘅,你從前可曾想過……成家以後的事嗎?”
謝蘅蕪一頭霧水,啊了一聲:“那有什麼可想的……妾身從前就知道,妾身出嫁,定是與其他娘子不同的,是以……從未想過。”
蕭言舟心道也是。
他怎就忘了,她在南梁的所謂“親人”,根本也不是將她當作府中娘子來看待,倒不如說,是在培養一顆趁手的棋子。
她這般過往……會想要一個孩子嗎?
蕭言舟沉默下來,謝蘅蕪說完那些話之後,感到些古怪,倒是清醒不少:“陛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孤就是隨口問問。”
他淡聲,可惜可信度不高。
謝蘅蕪輕笑,道:“但妾身也不是全然沒有想過的,妾身曾想過……如果能夠離開侯府,便搬去一個無人能及的清靜地方,自己做一些小買賣。運氣好呢……或許能遇上一位溫柔的如意郎君,沒能遇上,便也罷了。”
“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
蕭言舟聽她說起什麼如意郎君時,舌尖輕舔齒尖,聲音發緊:“什麼郎君?”
謝蘅蕪琢磨出些不對勁來,故作不知笑道:“妾身從前想,以後倘要嫁人,定要嫁一位溫柔體貼的郎君,處處顧及妾身的感受。之後若是日子好了,再有個一兒半女,倒也無妨。”
蕭言舟眯眸,他本就是想試探一下謝蘅蕪對子嗣是如何想法,眼下有了滿意的答案,可他卻沒有高興到哪去。
溫柔體貼?
這四個字,與他真是毫無幹系。
蕭言舟冷笑,陰惻惻道:“阿蘅與孤說這些,是對孤不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