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愣住，理解她的意思後臉上浮現出驚喜的表情，“你外祖他們進京了？”
周冉炵的心情卻全然相反，“是，到了有一段時間了。”
靜妃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你何時能出宮？你外祖他們好不容易進京一趟，明日母妃去稟報皇後娘娘，可以宣召女眷入宮。”
周冉炵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靜妃從喜悅中清醒過來，“可是你外祖家中出了事？”
周令炴沉聲解釋，“母妃別擔心，外祖一切安好，此次他們進京想要為幾位表姐覓得佳婿。”
靜妃不解，“這是好事啊。”
只要不貪圖過高的門第，讓外甥女們嫁個好人家並不難處。
“此事自然不算壞事，但外祖他們開了一家玩具店。”
靜妃立刻想到童趣小築，周令炴沒有隱瞞，“就像是母妃所想，都是仿照童趣小築的東西售賣，童趣小築上個月掙的錢只有以往的一半。”
靜妃心中可能是覺得難看，眉心都皺在一塊，“此事母妃補償給你和大皇子他們。”
周令炴苦笑，“母妃，此事最幸運的，便是外祖他們得罪的是我們。京城高官權貴數不勝數，外祖家行事毫無成算，此事不讓他們明白可能引來的災禍，日後都不知道要鬧出什麼爛攤子。”
“令炴何苦說得這麼嚴重？”
周令炴不語，只是緊緊地盯著她。
她嘆了一口氣，小臉上皆是疲憊。
“母妃難道想不通，為何童趣小築裡的東西旁人不敢仿嗎？”
是因為知道這家鋪子後面的靠山是皇宮出來的。
“為何外祖他們敢冒這個險？”周令炴戳破遮羞布，“因為他們自詡有家中出了一個妃位的後妃，有一個公主，看在我和母妃的面子上，哪怕得罪了也不會讓他們真正受到懲處。”
“令炴”靜妃喃喃地看著往日安靜乖巧的女兒，此時竟然有幾分不認得。
周令炴沒有停下來，“這件事銀子並不是關鍵，而是因為我成為外祖他們行事的底氣，損害了兄弟姐妹的利益。再往嚴重的來說，是能保證外祖他們不會藉著我和母妃的名聲在外橫行霸道，真有朝一日得罪到鐵板上，母妃覺得是您能向父皇求情，還是我利用父皇的愛女之心去為外家求情？”
靜妃：“令炴，你外祖行事小心，舅舅也不是猖獗之人，萬萬不會到你所說的田地。”
周令炴絲毫不相信，“母妃，不管是外祖和舅舅的主意，還是外祖母和舅母的主意，一屋不掃何以掃治下之地。哪怕不是他們做的，可後宅生亂就是他們能力不足。”
“況且母妃離家多年，境地和當年天壤之別，誰能保證外祖家不會因此得志猖狂呢？”
靜妃知道她說的有道理，只是心裡不願意相信而己。
“令炴就是這般想你外祖家的？因為母妃只是一個出身五品官員之家，拖了你的後腿？”
周令炴眼裡閃過受傷的神色，繃著臉起身，“母妃就一定要這般說話嗎？因為我不偏袒外祖家，所以對女兒惡語相向？”
母女倆互相對峙著，周冉炵眼裡閃過失望，還是不忍心說出難聽的話。
“母妃情緒激動難免口不擇言，女兒怕傷了母女之間的情分，今日就先不和母妃說。但外祖家的事情，母妃暫時不用管，女兒己經請示過父皇。女兒先告退了。”
周令炴轉身離開，屋子裡留下的宮人扶住靜妃，安慰道：“娘娘別生氣，公主孝順，所做也是一片好心。”
靜妃唇動了動，眼裡浮現後悔，“本宮剛剛，是不是傷了令炴的心？”
大宮女：“娘娘和公主在深宮互相依靠，公主會理解娘娘的。”
靜妃心裡明白的答案，想到剛剛女兒離開時隱忍的眼神，癱坐在小榻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