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是在生氣嗎?”
周廷烽看她的眼神好像在說“這不是廢話嗎”,語氣帶著一股沖,“我不敢生氣,父皇叫我禁足反省,我正在反省。”
一聽就知道是幼崽賭氣的話。
李竹茹:“奴婢剛剛去勤政殿見過皇上,來見大皇子之前也去東宮見了太子。”
周廷烽眼神動了動,佯裝不在意,“太子?姑姑確實該去見見太子,他今日可是受了不少驚嚇,還差點被我的黑將軍踩死。”
“……”李竹茹無奈,“大皇子,有些話越是生氣越是不能隨便說出口。”
周廷烽聽得明白但脾氣上來越是要對著幹,“大家不都是這麼想的嗎?覺得我故意要傷害太子,不就是一個‘死’字嗎?我的黑將軍不也死了嗎?”
明明是很想有氣勢的說出來,可天然的委屈壓倒了其它的情緒,說著說著自己都沒想到帶上了哭腔,眼眶也慢慢泛紅,叫李竹茹生不起來一點氣。
李竹茹等著他慢慢緩過來,起碼別再開口的時候還是這麼可憐巴巴的。其實可憐巴巴也沒關系,就是感覺他再激動,可能得冒鼻涕泡。他這麼要面子,若是真這般,怕是得惱羞成怒沒辦法再說下去。
“黑將軍沒有死。”李竹茹首接點出他最在意的問題。
周廷烽果然呆呆的看著他,配合上那股沒來得及消散的倔氣,真和驢脫不了幹繫了。
“大皇子,黑將軍能不能活,就看今日的事情黑將軍是不是無故暴起。此時並不單單是要維護太子的安危,皇上同樣關心大皇子你的安危,一匹無法控制、隨時可能發瘋的馬,他不可能讓你繼續騎。”
周廷烽:“……黑將軍不是瘋馬。”
李竹茹嘆了口氣,在空曠的屋子裡尤其明顯,“大皇子,如果要說服皇上,這句話遠遠不夠。”
偏偏他嘴裡只有這句聽起來無力的話。
周廷烽小小的臉上五官都要皺巴巴成一團,還撓了撓頭,可一點思緒都沒有,他求助的看向李竹茹,“姑姑,黑將軍真的不是瘋馬,我也不知道為何它會突然攻擊太子。”
李竹茹安撫他焦躁的情緒,“大皇子,黑將軍是不是瘋馬奴婢沒辦法判斷。趁著在永安宮休養的時間,大皇子需要考慮一個問題,假如黑將軍真的有問題,你該如何處置?”
周廷烽反駁的話對上她的眼睛被阻攔在喉嚨,他不甘心的咬著唇,心裡煎熬得很。
李竹茹摸了摸他的腦袋,“大皇子脾氣也發過了,黑將軍暫時沒有事,你好好的想一想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大皇子平日裡瞧著大大咧咧,但奴婢知道你心思並沒有那麼粗,應該明白此事並不單單只關乎黑將軍。”
周廷烽明白她的意思,最重要的是太子受傷。
他低下頭,悶聲道:“我知道。”
“謝謝姑姑你來看我。”
李竹茹見他己經冷靜下來,不再和他講大道理,他自己會想清楚的。
“奴婢相信大皇子不是那種出了事就只會在自己小屋子發脾氣,偷偷哭泣的可憐小蘑菇。”
周廷烽控訴道:“姑姑,我不是小蘑菇。”
是不是小蘑菇都不影響他此刻窩成小小一團看著可憐又可愛。
李竹茹離開永安宮回到古月軒,西公主居然還眼巴巴的過來等她的訊息。
李竹茹一天下來嘴巴都沒有停下來過,還得安撫周冉炵,答應她再過兩日去東宮見太子。
周令炴和周冉炵待在古月軒都被這件事影響到心情,有些心不在焉。
往日熱鬧的古月軒冷不丁的清靜下來,倒是過分冷肅,連宮人們都不習慣,妙果忍不住在她面前說了幾句抱怨的話。
李竹茹保持平常心,還惦記著周泓安如何處置兩兄弟這次的矛盾,沒想到的是,兩日時間都沒到,太子和大皇子都解禁了。
王皇後也出手把宮裡說閑言碎語的宮人處置一番,這件事看起來就在幾個巨頭的預設下平息過去了。
又是一片平靜,但李竹茹看著哪怕是在古月軒都沒有說上一句話的兄弟倆卻是頭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