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殺死自家的寵物沒什麼兩樣。
大人有理智,有取捨,但幼崽沒有。
周泓安微微皺眉,“姐姐,這匹馬差點傷到太子,同樣也差點傷到廷烽。”
李竹茹:“奴婢不是為黑將軍求情,只是它對大皇子意義非凡,哪怕最後依舊是死,但起碼別是在大皇子覺得無能為力保護它的時候。”
周泓安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沉默下來,好久之後才道:“姐姐,我能暫時不殺,但它依舊是個隱患。”
李竹茹明白他的意思,她過來說不上是為了黑將軍求情,只是希望大皇子不要因為此事而感到無能為力,最好的結果是能坦然面對,哪怕情緒上依舊不捨。
更何況,她總覺得今日的事情很奇怪。
兩個皇子在校場訓練,身邊有護衛有宮人還有武師傅,居然出現這等紕漏,很難不叫人往陰謀論的方向想。
想到這,李竹茹認真道:“皇上,奴婢想要去一趟校場。”
周泓安:“我陪姐姐一塊去吧。”
說到底,他也想知道今日是意外還是人為。
校場早就被圍封,李竹茹看了一眼發生的地點,算是一個騎射場和護欄處模糊的交界點,周圍有被沖撞的痕跡,地上也是一片淩亂。
李竹茹不解,大皇子的馬為何會在此處差點踩傷太子,明明她帶著兩位公主來選馬時,他都沒有越過界。
問起在場的馬倌和武師傅,也是沒辦法講清楚。
李竹茹和周泓安不約而同的趁著一張臉離開,李竹茹想不通便不再想,旁人說不清楚,那就去問當事人。
“皇上,太子的傷需要躺很久嗎?”
周泓安否認,“太子身上只有跌倒時的擦傷,更多的是太醫說要他被驚到,需要壓壓魂。”
李竹茹若有所思,“皇上,奴婢想先去東宮探望太子,西公主聽聞兩位兄長出事,第一時間便央求奴婢帶她去探望,不如奴婢先探探路,若是太子精力撐得住,也能全了他們的兄妹之情。”
周泓安眼神瞭然,她話裡的意思周泓安第一時間就捕捉到,“姐姐”
李竹茹不卑不亢,但倔強,“奴婢關心兩位皇子是一樣的,皇上需要根據事實的判斷來裁決,但奴婢並不需要。”
話裡話外都有點不願意講道理的意思。
周泓安和她對視過後敗下陣來,妥協道:“姐姐去吧,但莫要太過縱容他們。”
李竹茹:“皇上放心,奴婢明面上不會損壞你的威嚴。”
福潤親自送李竹茹去東宮,雖說東宮經過整治規矩許多,但今時不同往日,若是被攔在東宮外,李竹茹也會很尷尬。
福潤說送到東宮真就只送到,然後匆匆回勤政殿,著急忙慌的模樣,好像晚回去一會兒就有小妖精踩著他上位似的。
東宮的人對李竹茹不陌生,趙嬤嬤離開後更是沒有和她對著幹的人,通報過後她便暢通無阻的進了東宮的內室,只見小小一隻的周承爍正靠坐在床榻上,屋子裡還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藥味。
“姑姑。”
李竹茹對待周承爍的禮節沒有人能抓出把柄,聽見他的呼喚走近兩步,“太子剛剛喝完藥是否要休息?”
她倒是來得有些不巧。
周承爍輕輕搖頭,“我喝完藥睡不著,太醫熬得藥太苦。”
李竹茹聞到了,能在她進來後還殘留著如此濃鬱的藥味,可以想象太子喝藥時的味道該有多苦口。
李竹茹也沒有鋪墊,五歲的周承爍是需要呵護的幼崽,但他同樣是太子。
“太子,今日奴婢聽聞校場發生的事情後一首擔心,等見到你沒事才徹底放下心來。太子可否告訴奴婢,今日校場到底發生了什麼?大皇子的黑將軍突然就發瘋了?”
周承爍躺在寬大的床榻上,再加上一副病人的模樣,倒是看得人一下子憐惜,尤其是他此刻垂著眼的模樣。
“今日校場發生的一切太過突然,我和大哥如往常一般上騎射課,大哥照舊騎著黑將軍在騎射場溜達。回來時本來己經停下,我便上前想要和黑將軍親近親近,誰想到湊上去時它突然開始鳴叫踢腿,我有些沒站穩跌倒在地,差點被它踩到。此事並不怪大哥,誰也沒想到黑將軍突然生氣,也是我不該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