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眼睛一邊瞟周圍,李竹茹見到他的動作便明白他想要找趁手的“武器”,眼看著大掌就要去抓周廷烽,李竹茹出聲提醒好似傻了般愣在原地的周廷烽。
“大皇子,小杖則受,大杖則走。”
周廷烽傻愣愣地望向攔住父皇的竹茹姑姑,然後身體比腦袋先理解她的話,在一群人驚詫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地爬上院中六七米高的榆樹。
李竹茹看見他的動作都忍不住被驚到,六七米的榆樹他沒爬到頂端,但也爬到有西五米處的分枝上。全程兩三個呼吸,爬樹的速度令人甘拜下風。
李竹茹忍不住望向周泓安,顧不得旁人還在場,真誠地發問,“皇上,奴婢離宮的這幾年,皇宮對皇子的教育,難道添上了爬樹這一項?”
周泓安被問得啞口無言,賢妃更是恨不得掩面,真不想承認這個好似猴兒一般的人是他們的皇兒。
周冉炵仰著小小的腦袋,充滿敬佩的稚嫩童聲響起,“大哥好厲害,我也要爬。”
李竹茹松開周泓安的手,看著被“帶壞”的西公主,趕緊補救,“西公主,大皇子這樣的行為是要被懲罰的,我們不學。”
周冉炵睜著無辜純真的大眼睛,周泓安在李竹茹眼神示意下,立刻道:“冉炵不要學你大哥,等會兒你大哥下來,父皇要收拾他。”
周冉炵這才可惜的收回目光。
周泓安此時己經不是被憤怒佔據主導,看了看上面還在探頭探腦觀察他們的大兒子,看著李竹茹,一副“姐姐你看看該怎麼辦”的表情。
李竹茹到底心態平穩,不就是爬樹嘛,只不過放在大皇子這個身份上讓她暫時受到了沖擊,調整得也很快。
“皇上,大皇子不是不聽話的孩子。他來到古月軒後,對奴婢和西公主友善。他剛剛也說明瞭在上書房的難處,師傅們講課晦澀,他聽著聽著犯困,自然無法完成課業。”李竹茹語氣平淡,簡單的複述周廷烽的難處,“今日逃課自是有錯,但皇上是他的父皇,應當先解決他的難處,再做處罰。”
“兒子犯錯父親自然能罰,但萬萬不可在氣頭上懲罰。”
周泓安盯著李竹茹,“上書房的師傅們全都是當世大才,一個個也都是有過教育皇子的經驗。”
李竹茹肯定道:“奴婢相信皇上在挑選師傅們的時候定然萬分上心,也相信這些師傅們的才學。可聖人都言要因材施教,皇子們性格不同天賦不同,可上書房的教課方式一首未變。皇上比奴婢更加了解大皇子,他不是懶惰的孩子,學業上不去或許真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
周廷烽只覺得竹茹姑姑說到他心坎上。
他也很委屈,上課的時候想睡覺,課業不會做,就算是挑燈做到很晚都寫不出來。
“竹茹姑姑說得對,我每日沒有遲到沒有早退,可師傅一張口就想睡。”
周泓安眼一斜,周廷烽默默把腦袋縮回,試圖用樹葉擋住他和父皇之間的目光接觸。
周泓安剛剛被李竹茹說得動搖的心火立刻又冒上來,但好在只剩下一小簇一小簇。
他冷哼一聲,“姜德厚,還不讓人來請大皇子下樹。”
姜德厚笑著應了,但周廷烽一聽立刻夠長脖子阻止,“姜公公,我自己下來就行。”
說完,就從樹上梭下來,拍拍手,一氣呵成。
李竹茹看向差點要暈倒的賢妃,除了同情還是同情。
她看著周泓安那黑下來的臉,再看看被宮人圍簇的周廷烽,牽著周冉炵的手,幹巴巴的安慰周泓安,“大皇子動作矯健,身體強壯。”
可惜這話並不能安慰到周泓安和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