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戚晏沒否認。
“陳與宋我們回家吧。”遲戚晏往樓上看了一眼，視線正正與站在窗邊往下看的周越欽對上。
他最先收回目光，虛虛攬著陳與宋上車。
“哥，與宋哥哥怎麼走了？”
周霽寧和洛仰一起上來就看見周越欽高大的身子站在窗前顯得有些孤寂，怔怔望著逐漸遠去的車指尖泛白。
周霽寧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哥，他是不是……”
“他是小九。”
周霽寧身體晃了晃，差點站不穩，而洛仰也是一副見了鬼了模樣。
周越欽轉身抬眸看過來，周霽寧這才發現他向來禁慾冷酷的哥哥眼角竟然有些濕潤。
“哥，你哭了。”周霽寧喃喃道。
這是這麼多年來，周霽寧第一次看見似無情無欲的哥哥會掉眼淚。
“八年前，我見過他。”
這句話一出，周霽寧就知道他有多後悔了，明明可以提前八年時間相認，卻硬生生錯過八年。
如果是從未見過周越欽還能欺騙自己找不到。
可不是，八年前他遠遠見過一面，是他沒有認出來。
現在對周越欽來說，這無疑不是刺向他的一根刺，捅進他心裡能噴出滾燙的鮮血的刀。
時刻提醒他，因為自己的錯，導致他硬生生錯過了他最愛的小九。
周越欽霧藍色的眼眸盛滿了巨大的悲傷，咬牙說出的話還抑制不住的顫抖，“我不是一個好哥哥，所以他不想認我是應該的。”
“哥，不是這樣的，他也一直在尋找你的訊息。”周霽寧大腦飛快運轉，“或許、或許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給他點時間好不好？”
“咳咳”喉中湧上一股腥甜，周越欽攤開手掌只見一片顯眼的血漬。
周越欽從喉嚨中溢位一絲苦笑，“我、我怎麼能那麼說他？”
心思深沉，戾氣太重。
這句話成了刺向周越欽的刀。
如果那時候小九就對他有懷疑了，那他說的這句話該讓他有多難過？
“哥……”
“我沒事。”周越欽抬手，原本就慘白的臉因為這一小塊血漬沾到唇上而顯得有些妖氣。
他掏出手帕努力保持鎮定擦掉手上的血。
可是周霽寧覺得他要碎了。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周霽寧和洛仰噤了聲，默默退出去。
周越欽咬緊牙關驀地一鬆，喉嚨裡的血腥味依舊沒有消散。
他狠狠搓了一把臉，平時清風霽月的模樣只剩下狼狽。
從醫院陳與宋擋在自己前面時周越欽就已經猜到了他的不對勁，他明明不想死，那一刻卻想都不想就擋在自己身後。
偏見扼殺了周越欽最後猜忌，讓他一再錯過。
之後便一直在查有關s的訊息，分身乏術，自顧不暇。
s是個極懂得掌控人心的人，答應他赴約地下拍賣會談判周越欽算無遺漏，但偏偏陳與宋出現了。
s也是一個極其複雜的人，對陳與宋似乎有點出乎意料的好，或者說有心將陳與宋推到自己面前，讓他們相認。
周越欽不覺得s是好人，但偏偏在這件事情上，他找不出s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