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站的青年有著十分優越的身材比例，筆直的雙腿包裹在直筒休閑褲裡。
只不過他看起來氣色不太好，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面頰凹陷，眼下黑眼圈很重。
許開竅無精打採睨了一眼，他知道這群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呢，偏偏他不如他們所願。
許開竅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他雙手緊握，指甲陷進肉裡而不自知。
韓昭看見他眼裡劃下的那顆淚。
沒由來，心裡有些煩躁。
許開竅一步一步走到韓昭面前，韓昭雙腿交疊姿勢懶散，似乎許開竅什麼到、聽見了什麼對他都影響不大。
明明是居高臨下看著他，許開竅卻不曾覺得自己高他一等。
包廂的燈光不是很亮，許開竅半張臉隱在圍巾裡，氣息有些不穩，“阿昭，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還有什麼好說？”韓昭反問。
“我跟他們，你之前的那些情人有什麼不同嗎？”這是許開竅的第二個問題。
“有啊。”韓昭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道：“你比他們難纏多了。”
許開竅筆直的身體晃了晃，幾乎快要站不住腳。
“最後一個問題，”許開竅眨眨眼，眼眶裡的淚水倏地落下，他咬緊牙關問：“我們在一起過嗎？”
“不用問啦，我們韓少就是逗你玩的。”有人忍不住出聲，幸災樂禍道。
“你小子，人家不要面子嗎？”
“你搶了昭哥的臺詞，他說什麼？”
哪怕他們的嘲笑聲多麼惡劣大聲，許開竅不為所動，只是固執地想要得到韓昭的回答。
答案是良久的沉默，但有的時候沉默代表肯定。所以許開竅讀懂了韓昭沉默背後的預設。
“我好像除了愛你沒什麼特別能拿得出手的事情，可愛你的人很多，所以我的愛好像也不值什麼。”他背過身，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沒有像之前那般大吵大鬧，平靜得不像他，聲音很輕很輕地砸進韓昭耳中：
“所以韓昭，恭喜你得償所願啊，我們分開了。”
雖然不是很體面，雖然可有可無，雖然可笑至極。但許開竅還是覺得事情有始有終比較好。
或許一個月前韓昭就預設他們已經分開了，不過現在許開竅才承認他們分開了。
韓昭不承認他們的關系，所以許開竅連‘分手’這兩個字都沒說，比起‘分手’這種有名分的詞，‘分開’二字才符合他們這種不對等關系的概括。
“是我看錯了嗎？他居然就這麼走了？”
“我尋思著也沒眨眼啊，他不吵也不鬧，這合理？”
“極度不合理，我有點不習慣。”
有人斷言：“這肯定是欲擒故縱。昭哥，你可千萬不能上當！”
還沒走遠，許開竅還能隱隱聽到包廂裡那些或難以置信、或嗤之以鼻的聲音傳來。
但他這次沒有回頭，也不會回頭了。
他本來就是帶著答案過來問問題，只是這答案比想象中的還要難以承受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