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一切他確實是一位才華橫溢的鋼琴家,無論是從速度還是感情上都演繹得十分飽滿,聽得人如痴如醉。
陳與宋環繞了一圈,發現方衡州沒怎麼關注動聽的曲目和臺上演出的人,反而時不時偷看自己。
陳與宋也不怎麼愛聽這種有錢人才懂欣賞的藝術,他聽了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簡直跟老師講課一樣,催眠效果無敵。
但人設是自己立起來的,又不好在方衡州面前露餡,陳與宋胡亂找個了藉口去洗手間抽煙。
抽了兩根煙後陳與宋心情才微微平靜下來,現在大部分人都在觀看演出,走廊上沒什麼人,他叼著煙站在窗邊開著窗又吹了會兒風。
“你好,可以借根煙嗎?”男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仔細一聽還夾雜著些鼻音。
陳與宋回眸,一時間竟沒發現身邊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人。
男人留著一頭中長發,發梢落到肩上,頭發微卷,長相陰柔,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只穿了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白襯衫,整個人顯得有些頹敗。
很少看見可以將中長發駕馭得這麼好的人,陳與宋眼裡閃過一抹驚豔。
同樣,男人看見他時眼裡閃過驚豔的同時多了一份耐人尋味。
長得這麼好看的人向自己問煙,陳與宋自然不會拒絕,將煙遞過去。
“麻煩再借個火。”男人就著他的手將煙住,含糊不清道。
陳與宋寬容了他的得寸進尺,火光在兩人之中忽明忽暗,男人突然湊近,長發順著他的動作滑落,掃過陳與宋的手腕。
有些癢,陳與宋不易察覺地微屈起手指。
但是男人恍若未察,抓著他的手微微低頭將煙點燃,等抬起頭時一股青白色的煙霧從他嘴裡溢位。
他可能不怎麼會抽煙,拿煙的手勢甚至都不標準,但那隻手骨骼分明,又細又白,陳與宋莫名覺得他抽煙的模樣有些性感。
“謝了。”他目光肆無忌憚掃過陳與宋,抖掉煙灰沙啞著聲音道:“你長的真好看。”
“謝謝,你也是。”陳與宋原封不動還給他。
“哈哈哈。”男人忽然一陣悶笑,過分蔥白的手想要攀附上陳與宋的肩,卻被抓住手腕不動聲色擋了回去。
“知道麼,我很討厭別人說我長的好看,但是是你的話我倒沒覺得很生氣。”男人湊近他耳邊吐氣如絲。
“是麼,我也很討厭。”陳與宋淡淡道。
要不是看出來男人對他並沒有惡意,陳與宋不會容忍他這麼得寸進尺。
顯然男人的分寸感也拿捏得十分到位,剛剛冒犯彷彿也只是無意之舉,況且是這麼一個美人,說是冒犯,倒不如說是調戲。
……
他走後漂亮男人剛吸煙沒幾口,瞥見某個從洗手間出來的男人時飛快將煙掐滅,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臉上露出乖巧的笑容,“阿怵,你出來啦。”
“你抽煙了?”男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禁慾的氣質,讓人很想剝開他那層外衣看看他究竟偽裝得能有多好。
起碼沈融雪是這樣想的。
“沒。”他倏地改口,“好吧,就幾口。”
“遇見了個天仙似的人,忍不住。”
男人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只見一個越過轉角的背影,單看背影,確實不錯。
他沒什麼表情地收回視線,彷彿再大的事情也激不起他的興趣。
“阿晏和他那赫赫有名的白月光也在,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剛好聚一聚,就當給你接風洗塵?”他繼而道。
“不必了,我有事要忙。”男人拒絕得幹脆利落,離開的背影也絲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