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問候一下。”遲戚晏語氣裡的維護很明顯，陳與宋不再說話，輕輕摩挲手指不再多問。
遲戚晏眼眶有些發紅，現在更是一肚子氣，陳與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每一句都在給他定罪，而他絲毫不知道自己的罪名出自於哪裡。
“當年的事和沈融雪沒關系。”他再次強調，像是要從陳與宋眼裡探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陳與宋愣住了，手抵在唇邊失笑，漂亮的眼睛卻沒有一絲情緒，“別誤會，我對他沒有惡意，你不用這麼著急辯解。”
遲戚晏皺著眉，想解釋清楚，但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
只能沉默著沉默著。
兩人分明沒有大吵大鬧，中間卻像無形中劃開了一條跨不過去的溝壑。
氣氛突然變得很緊繃，之前那些風平浪靜的假象被撕開一道口子，這些年來被埋藏得很好的東西爭先恐後冒出來。
陳與宋只沖動了剛剛那一剎便迅速平靜下來，那些翻湧而上的情緒被那雙淡漠的眼眸一點點吞沒。
“真的，還是你對自己沒把握？害怕自己保護不了他？”陳與宋嘗試著緩解氣氛道。
遲戚晏盯著他，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可是不能，陳與宋在口是心非。
遲戚晏剋制地閉上眼睛，再睜眼時眼裡早已沒有了能被陳與宋左右的情緒。
陳與宋分明是存心要氣自己，如果順著他的話下去今晚大概又會是不歡而散。
“我沒有那個意思。”遲戚晏嘴唇微微顫抖著，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艱難。
“不重要，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哪天他要是回來了麻煩告知一聲，我好做準備騰地方搬出去。”
“他不會進來，你也不會出去。”遲戚晏深幾乎脫口而出。
這下輪到陳與宋愣住，他下意識避開遲戚晏的視線，勾唇自嘲，“是嗎？那我這個小情人的待遇還挺好的。”
好在樓下及時傳來林姨的聲音，僵持不下的局面陡然劃開一絲縫隙。
今晚難得兩位山莊的兩位主人都回來，林姨讓傭人們準備的晚餐也格外豐富。可惜這麼美味的晚餐面對主人這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再怎麼好吃也顯得索然無味。
但陳與宋不是一般人，遲戚晏一整晚不茍言笑的表情絲毫沒有影響他，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他若無其事的模樣讓遲戚晏氣得差點把手中的湯勺掰斷。
他的目光過於直白，陳與宋從眼前的佳餚中抬起頭，禮貌問候：“還有事？”
“沒有。”遲感晏僵硬著聲音回答。
“哦”陳與宋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拿起旁邊的手帕優雅地擦了擦嘴，不疾不徐道: “那你慢慢吃，我吃好了。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回來這裡住了。”
他只是說自己的話，也沒想著遲戚晏能回答他的話，在玄關處換好鞋子後，伴隨一陣不輕不重的聲音，客廳裡瞬間又沒了聲兒。
人走了好一會兒遲感晏那雙跟入定似的眼眸才屈尊降貴落已經空了的位置上。唇抿了抿，被睫毛遮住的眼眸晦澀不明。
陳與宋在騙人，吃得津津有味也不見得吃了多少，桌上的飯菜跟沒被人動過筷子樣。
遲戚晏動手夾了一筷，吃進嘴裡卻覺得索然無味。
他若有所思點頭，難怪陳與宋不喜歡吃 ，原來是廚師的手藝下降了，看來家裡的廚師該換一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