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你們一直要瞞著的事？”他眸色微沉，聲音透著徹骨的寒意。
“你一點都不驚訝？”南舒緊攥的指尖陡然泛白，聲音尖銳得可以劃破屏障，“你知道！你知道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陳與宋平靜的目光下翻湧著驚濤駭浪，一寸一寸掠過他不甘的臉，輕笑：“因為我不喜歡他啊。”
南舒嚥了下喉嚨裡的酸澀，抑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道：“大一暑假的時候他為了救你導致右腿粉碎骨折。為了不讓你愧疚，休養一個暑假才回來，本想等腿傷好之後再回來跟你告白的，可是沒想到你竟然趁他不在攀上了遲戚晏。”
陳與宋心口猛地一滯，他自然是記得的季凜消失了整整一個暑假，而他也剛好趁季凜不在成功攀上遲戚晏。
那時候他心裡只有複仇，於他來說季凜沒有了利用價值，自然不需要關心他在哪裡，出了什麼事。
“所以你現在憑什麼這麼雲淡風輕？”見陳與宋表情有些松動，南舒夾著報複的心理肆無忌憚道：“你知道他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嗎？哈哈哈我從沒見過在他臉上會出現那麼絕望的表情。”
“你說你喜歡醫生，填志願的時候他義無反顧選了醫學專業，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邊。”
“明明他比遲戚晏喜歡上你的時間還要長，可你卻從來都看不見他！”
“你和遲戚晏分開不知所蹤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怨你怪你，只有他一個人相信你，甚至如果你願意投入他的懷抱，他一定十分樂意為了你對抗整個季家或者遲家。”南舒惋惜搖頭，“可惜，你從未給他這個機會。”
“這麼多年，他找不到你，你說他不怨你是不可能的，可是他更怨自己，怨自己能力不夠找不到你，只有他一直堅信你是有苦衷的。”
南舒字字如泣，渾身發抖，“所以陳與宋，憑什麼你可以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愛？你不覺得這樣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嗎？”
“既然他開不了這個口，那我幫他說！你利用他！虧欠他 ！對不起他！”
陳與宋沿著杯口輕敲，神色越發冷靜，“別這樣跟我說，否則我會以為你是在嫉妒，愛而不得以至於無差別攻擊。”
“是啊，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出國？我告訴你！”南舒字字如泣，也像在嘲笑自己可悲，“因為他不願意和南家聯姻，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他寧願選擇出國不回來，也要對抗整個季家！”
“所以你想讓我可憐你？”陳與宋歪著頭撐起側臉問，“或者你很期待在我臉上看到某些不光彩的表情？以尋求心理慰藉？”
南舒牙齒輕顫，白玉般的臉頰憋地通紅，如果不是要保持自己極高的素養，他一定會上去掐死陳與宋。
陳與宋看他破防不已的模樣才緩緩道：“也沒什麼好說的，我確實利用過他，但你說的那些我也確實不知情，不知道他為我做了這麼多。”
剛開始陳與宋只是想借季凜的手接近遲戚晏，沒想過要傷害他，沒想到還是避無可避。
季凜做的這些事情如果南舒沒說出來，以他的性子大概一輩子也不會說出來，自己也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可那又能怎麼樣？
又不會改變結局。
重來一遍他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陳與宋，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這樣卑劣的手段來博得你的愛？”
似乎只要看見陳與宋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南舒就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陳與宋頓了頓，眼神深幽如潭，輕抿嘴角反問：
“所以他喜歡我，我應該承擔什麼罪責？”
“——不喜歡他的罪？”
“他要出國我應該背哪個名義的鍋？”
“——‘為了我’的鍋？”
“你是不是覺得被季凜這樣的天之驕子喜歡就是對我的恩賜，我應該感恩戴德？是不是覺得他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我應該心懷感激？沒能給予同等得付出就應該心懷愧疚？”陳與宋攤開手徹底放鬆，“很抱歉，我不是這麼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