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戚晏。”
“嗯？”
“我們分手吧，我膩了。”
剛剛還言笑晏晏的男人笑意瞬間僵在臉上，他以為是自己高興過頭，出現幻聽。
“你說什麼？”他喉嚨發緊問。
“我們分手吧。”陳與宋不厭其煩重複一遍。
“宋宋，這個玩笑不好笑。”遲戚晏死死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撒謊的神色。
可是沒有，他的宋宋寶寶很認真，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為什麼？”遲戚晏慌張到語無倫次，“我知道我現在窮，但是我一直很努力想給你最好的生活，宋宋，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遲戚晏，我不能再拖下去了。”陳與宋的話殘忍而決絕，碾碎了遲戚晏最後一絲希冀，“我不愛你了，不，應該說我從未愛過你。”
遲戚晏如同當頭一棒，雙目充血，噏動著嘴唇質問，“你怎麼意思？”
“字面意思你聽不懂嗎？”陳與宋憐憫地看著他，薄唇輕啟，“你不明白嗎？我愛的是遲家的大少爺，那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而不是你這樣差點連飯都吃不上的窩囊廢。”
“不是的，你不是宋宋寶寶，宋宋不會這樣對我的。”遲戚晏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整個人連連後退，眼眶紅得可怕。
“遲戚晏，你還真會自欺欺人。”
“陳與宋，你騙我！你竟然騙我！”遲戚晏憤怒地揪著他的衣領，卻並不用力，哪怕陳與宋說出這麼過分的話，他依舊半點捨不得傷害他的宋宋寶寶。
“是不是我爸媽他們找你，逼你離開我，所以你才會說出這番話？”遲戚晏為陳與宋的異常找藉口，甚至覺得合理極了，“一定是這樣的，宋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陳與宋任由他腦補，輕飄飄一句話就把遲戚晏釘在原地，渾身血液逆流。
“四年前，黃昏路下午四點三十三分，一輛豪車撞倒一名騎著腳踏車放學回家的小女孩，並把她拖拽十幾米遠，小女孩當場不治身亡，你還記得嗎？”
記得，遲戚晏當然記得，撞人的是他表弟，那時候姑姑回家求父親網開一面，念及是自己唯一的妹妹，父親沒法坐視不理，就找了律師嘗試私了。
而那家人是願意拿錢走人的，不然方未錦怎麼可能那麼輕松全身而退，還是自己親自去送錢，親自把方未錦從牢裡撈出來，不過那之後方未錦便被送出了國。
遲戚晏明白方未錦做的事情應該承擔責任，但無論是遲家還是方家都不會允許方未錦進少管所，所以雖然不齒，也試圖勸說，但礙於父親的命令遲戚晏只能照做。
“她和你是什麼關系？”遲戚晏一張開口就覺得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心裡不祥的預感越擴越大。
“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啊，遲戚晏，你說我們是什麼關系？”
“啪”地一聲，那盞老舊的臺燈被人失手碰倒在地，遲戚晏的手不自覺顫抖，他感覺好冷，身體更冷，由內而外的冷。
遲戚晏猛地抬頭試圖否認這個事實，眼淚卻控制不住往下掉，“不是的，不是的，那天我沒有看見你！”
“那幾天我剛好有事不在京市，回來時養父養母已經卷錢跑了，肇事者被送出國繼續逍遙快活，只有我的妹妹，屍骨未寒，冷冰冰躺在停屍房裡。”
陳與宋字字如泣，每控訴一句，遲戚晏就後退一步，“遲戚晏，他們都走了，只有你，我不找你這個助紂為虐的人，我該找誰呢？”
“所以你四年來接近我只是為了報複？”遲戚晏慘白著臉問。
陳與宋漂亮到近乎豔麗的臉蛋微微上仰，輕飄飄落下一句話：
“不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