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桑越心中猶豫。他之前說過不會對羅棋撒謊,上次手受傷的事,桑越將其歸為善意的謊言。但善意的謊言實在是一個偽命題,謊言就是謊言,何必非要分善意或者惡意?
桑越張了張嘴:“找到了,就是個保潔。那衣服我也不想要了,已經把他開除了。”心裡轉了一圈,最後張嘴說的話還是假的,不是桑越非要為自己開脫,撒謊就是撒謊,可他覺得付聲的事現在確實不該對羅棋說。他們兩個人八字還沒一撇,突然冒出來一個情敵,這算什麼事啊?他桑越是絕不會做出用情敵來刺激曖昧物件加快進度的人。而且付聲的事已經解決了,何必再提起。
羅棋沒有再問:“那就好。在酒吧一個通宵,沒喝酒?”
桑越伸出手指做發誓的姿勢:“一滴也沒喝,喝了一杯橙汁,兩杯酸奶。”
羅棋這麼說:“沒收到你的報備。”
桑越一時都有點沒反應過來,他看了羅棋好一會兒,半天才笑:“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就為了說這句話啊,羅老師。”
羅棋完全沒有被拆穿的窘迫:“沒跟你繞彎子。”
桑越再次發誓:“下次一定。下次真一定,吃什麼喝什麼吃多少喝多少肯定跟你報備,行嗎?”
羅棋挑眉:“睡覺去吧。”
桑越問:“你呢?”
羅棋:“畫室。”
桑越:“不是不去了嗎。”
羅棋:“去,醒了給我發訊息。”
桑越笑出來:“行。”
桑越這一覺睡到傍晚六點。可能是因為睡前吃了感冒藥,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感覺怎麼醒都醒不過來。
他是被大黃的電話吵醒的,迷糊著把大黃的電話接起來,聽見電話那頭有些無奈的聲音:“醒了沒有啊?啥時候來酒吧,酒吧有驚喜。”
桑越這一覺睡得嗓子冒煙,聲音嘶啞,語氣中有十成十的起床氣:“什麼他媽驚喜啊。”
大黃看熱鬧不嫌事大:“付聲來了。”
桑越這次是真的醒了,大黃的電話一掛,坐在床上醒了會兒神,認命似的換衣服洗漱。不是,桑越有點想不通了,這天才的腦子好像是跟普通人不太一樣。他還以為昨天付聲的事已經解決了,昨天他不也走了嗎,今天怎麼又來了。
桑越不得不承認昨天付聲那些話是有些打動他的,但這種打動僅限於他不覺得付聲偷了自己的衣服就是個壞人,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兒,分不清感情也不會處理感情。
桑越不覺得那真的是“喜歡”,感激更多。付聲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透過那時候桑越和發小們對付聲的態度可想而知,別的同齡人對他大概也是相同的態度。在那種情況下,付聲是第一次對別人産生情感,他要怎麼分辨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感激?
到越界的時候將近七點,給大黃打了個電話把人叫到門口,倆人一起在越界門口點了根煙,桑越問:“一直坐著呢?”
大黃樂:“是啊,等你呢唄。”
桑越:“就坐吧臺那兒,也不跟別人說話?”
大黃:“我跟他聊了幾句,我倆也算認識吧,就是沒怎麼見過。問他是不是來找你的,他沒說話,半天才問我你是不是真的有男朋友了。”
桑越有點煩了:“你說什麼?”
大黃聳肩:“雖然你那邊的進展還處在‘呢吧’的狀態,但我肯定是順著你的話說啊。我估計他是回去想了想,覺得你說自己有男朋友的話不過是委婉的拒絕,不太相信,今天才又來問。我說你真的有男朋友,他看著都快哭了,我都看不忍心了,然後就不說話了,一直在那坐著,估計是等你。”這話說完,大黃又想起來一件事,“哦,也可能是過來還你衣服的,我看他拿了個香奈兒的袋子,挺大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