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棋突然把頭轉過來,背光,臉上一片暗色,但距離太近,桑越幾乎能看到羅棋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的更深一層顏色的陰影,嚇得桑越把腦袋往後挪了挪。但羅棋只是轉了頭,沒說話。
桑越被他盯得渾身發毛:“看什麼。”
羅棋已經轉頭又去看窗外了。
……
這個人真是,悶死了,話也不說,莫名其妙,是個人都琢磨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桑越幾乎被他磨出脾氣了,剛想開口問,估計開口的語氣也不會太好,就聽見幾乎被壓成了氣音的兩個字。
羅棋:“是麼。”
桑越有點兒聽懵了,忘了自己剛剛說的是什麼:“是什麼?”
羅棋:“沒什麼,看看風景吧少爺,能緩解暈車。”
酒吧羅棋來過一次,熟門熟路的模樣。
這店剛租下來的時候是極簡工業風,羅棋當時砍價的時候就說了“工業風是沒錢裝修的藉口”,牆是灰色原生態水泥牆,吧臺和背後的酒架全都是木頭架子,看起來很是廉價。如今重修抹了牆,改成了棕色的牆面,吧臺和酒架是桑越重新定做的原木風,都是木頭,質感相差很大。
“我定了一批黑色的沙發好像是後天送到,還有些裝飾品什麼的都是從網上扒的。整體就是這個風格了,偏複古。還有今晚剛買的取暖器。”桑越開啟手機訂單,把取暖器給羅棋看。
羅棋看了一眼,點頭,似乎不太在意這種小細節:“酒吧的名字呢?”
桑越莫名有些心虛,可能是因為給酒吧起名字的時候想的是羅棋,他清了清嗓子:“越界。”
還好羅棋完全沒有往自己身上想。
桑越又說:“門頭設計我還沒找人呢,你能設計嗎?不行的話我就讓大黃去弄了,大黃姑姑挺牛逼的,是……”桑越說到這裡打住,羅棋的畫出現在非極限的畫展上,羅棋肯定是知道大黃的姑姑的,怕羅棋多想,桑越改口,“大黃姑姑搞藝術的,跟你還算是半個同行呢,應該能幫著找個設計師。”
羅棋問:“ogo?”
桑越點頭:“嗯,我想象裡就簡單點就行,稍微有點藝術氣息,設計個字型?我也不太懂。”桑越說完走了幾步,把牆上的空位置指給羅棋看,“這面牆兩幅吧,這面牆最空,那天跟你說的時候把樓上給忘了,樓上牆更多,感覺需要起碼八幅畫,你畫得過來嗎?”
羅棋順著看過去:“主題想好了嗎?”
桑越眨眼:“我想啊?你自己想唄,你覺得什麼合適都行,我又不懂,這方面還是更相信你的審美。”
羅棋:“一萬六。”
一幅畫兩千,聽著還行,有種畫一幅畫就能賺兩千的感覺;但八幅畫一萬六,雖然價格沒變,桑越卻覺得一下子便宜了不少,總覺得羅棋累死累活泡在畫室幾天畫了八幅畫,竟然才賺了一萬六。
桑越想了半天:“是不是有點少啊?你真沒給我友情價?之前沒去你畫室,對你沒什麼瞭解,畫室都開別墅區了,感覺你應該挺牛逼的,百度能搜到你嗎?”
羅棋挑眉:“少爺,反向砍價?”
桑越聳肩:“少爺天生不愛佔別人的便宜。”
羅棋答:“沒讓你佔便宜,一萬六,不講價。”
桑越跟他要付款碼,很痛快的掃過去兩萬:“湊個整,還有ogo的設計呢,都挺麻煩的,多出來的就當天天蹭你夜宵的報酬。”提起夜宵,桑越又問,“哎,你看我胖了嗎?”
這次桑越終於親眼見著了,羅棋的唇角往上彎了微小的弧度,表情生動了許多:“確實胖了點兒吧。”
桑越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也因為這個笑好了許多,樂呵呵地回應:“真的啊?”
羅棋又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