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越看了大黃一眼,無聲罵:你他媽說的什麼屁話。
大黃趕緊清了清嗓子:“不是,咳。哎,你叫我大黃就行,我都習慣了,這群不要臉的畜生天天叫我跟喚狗似的,你這一聲黃少都給我整不會了。”
卓清沅笑笑。
桑越開口:“卓老師對畫展感興趣啊?你不早說,我讓大黃給你拿張票就行了,咱們都自己兄弟,不用花那錢。”
大黃跟著點頭:“是啊,雖然咱們是第一次見,但陽子跟我們都兄弟。”
卓清沅不在乎這六百塊,他將目光落在面前的那幅畫上,跟兩人解釋:“藝術是很能表達內心的,無論什麼方式的藝術,我一向認為畫是最直接的內心剖白。”
這話太抽象了,桑越和大黃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立刻get到對方的眼神:直接嗎?這些畫一個比一個抽象,真的直接嗎?兩人對視一眼,又把視線放在卓清沅面前的畫上,這幅畫名字叫《春野》,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副還挺好懂的,春天的田野唄,這代表什麼內心了?
卓清沅說:“這幅畫名字叫《春野》,可情緒壓抑,筆觸生硬。能看出來嗎,春天的田野應該是欣欣向榮的,幼苗的枝葉應該是舒展蓬勃的,而這幅畫裡的許多走勢卻是向下的。提到春天的田野,第一反應應該都是‘希望’,很容易看出來‘希望’兩個字不是作者想傳遞給我們的力量,而是他自己求而不得的渴望,或者說這幅畫完全表達了反方向的含義,有一種無力的‘絕望’。”
大黃都聽懵了:“卓老師是畫家啊?”
桑越接話:“心理學家。”
大黃露出崇敬的目光:“怪不得,牛逼。”
卓清沅對這兩個藝術笨蛋沒有表現出失去耐心,桑越和大黃因為有了解說員竟然也真的能看進去了,說實話,看不懂的東西被解讀出來變成似懂非懂的這種朦朧感還挺讓人上癮的。
三人一起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不光聊畫,也聊別的。
桑越說起上次跟趙陽說過的事:“卓老師願意的話平時出來跟我們玩玩唄,哥幾個也不玩那些亂七八糟的,就湊一起喝點扯扯淡。趙陽天天藏你藏得跟什麼似的,你別老慣著他。”
卓清沅挑眉:“佔有慾太高,能哄著就哄著吧。”開玩笑的語氣。
再往前走,卓清沅突然停下腳步,他聲音輕了很多,好似怕驚擾了什麼:“我今天其實是為了這兩幅畫來的。”
桑越和大黃站在他身後,跟著他一起看牆上的兩幅畫——這兩幅畫掛在單獨的一面牆上,似乎是專門設定了一塊區域,能看出來非極限這次對這兩幅畫也極其重視。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亂七八糟的線條和色塊?暗黑系的西方地獄故事?桑越只好把視線轉移到右下角的文字介紹。
看不懂畫總能看得懂中國字吧。
“《雨夜》
現代獨立畫家 qi”
“《血脈》
現代獨立畫家 q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