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berin睜著水汪汪的綠眼,問他,我幫了你一次,你能幫我一次嗎?
費無冉答應了。
他用記憶幹擾晶片給予zberin新生。
可直到zberin長大,他才發現,zberin對戰爭,對敵人的仇恨深入骨髓。
這份仇恨讓他心驚膽戰,又心存僥幸。
還好zberin是屬於烏弗爾的利刃,而不是烏弗爾的敵人。
不是嗎?
真相是所有人心中的刺。
隨著zberin的強大,這根刺也越紮越深,所有人都愈發忌憚,擔心這份本不屬於烏弗爾的力量終會毀了烏弗爾。
他也知道,一旦真相暴露,會毀掉的,不只是烏弗爾。
陰謀遲早會敗露,zberin也遲早會被毀掉。
後悔嗎?他問自己。
不該後悔的,他不能後悔。
可臨了,不該後悔的他,還是斷斷續續的嘆出了一口氣。
費無冉聲音微不可聞,重複起了莊北問他的第一個問題:“為什麼呢……”
“為什麼救你呢……為什麼非得是你呢……”
“因為……”費無冉的眼角忽然有了光,那是鱷魚的眼淚。
他含著淚,想告訴莊北:“你救了我啊,我該救你啊……”
死不瞑目。
莊北沒有聽到。
他什麼都聽不到,混亂的意識催他去死,他該去死,可現在,他卻連自殺這件事,都沒辦法思考。
後方,地上的笛安在不斷擰動,血跡蹭了一地,沒能引起莊北的半點注意。
他還在努力,試圖接近莊北,可短短一段距離卻隔著跨不過的時間,讓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觸及。
莊北需要一個人救救他……他要去救莊北,他要怎麼救莊北……
無力,浸入骨髓的無力。
笛安也分不清,他是因為重傷而失去了最後的氣力,還是因為噴湧的真相而喪失了最後的鬥志。
“費無冉教授?”研究室的大螢幕忽然發聲。
巨大的音量喚回了莊北半分神智,他抬起一雙茫然空洞的眼,望向螢幕。
“z已經叛變,可他功高太盛,目前總部無法給出有效的解決方案。”
那官方到冰冷的聲音頓了一下,似乎和周圍人討論了些什麼,片刻後,那聲音再度響起。
“經探討,決定啟動緊急應對方案。”
“直接銷毀,包括派遣小隊在內,與z有過接觸的所有人員,防止出現大規模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