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北置若罔聞,熟練發動戰艦,起動的氣浪將上前阻止的兩人瞬間轟飛,莊北駕駛著戰艦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地上的兩人如臨大敵,顧不得爬起,掏出終端開始呼叫:“總部注意!”
戰艦上,莊北一言不發,掐斷所有定位系統,並且遮蔽了總部的指令,朝一個座標徑直馳去。
穿過那條他熟悉的隕石帶,再越過烏弗爾星的外空防禦系統,他穩穩降落在軍機總部的大樓。
遠處有紛亂的警報聲。
他們正在慌忙搜尋失蹤的自己。
莊北沒有心情警惕外界的動蕩,他拎著笛安,選了條無人的路,輕車熟路繞過巡邏的守衛,停在了一個冰冷的研究室前。
門禁系統認出了他,還給他開了門。
看來總部還沒來得及將莊北的許可權全部收回。
研究室裡只有一個人。
因為失血過多,笛安變得有些昏沉,微闔的眼在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驟然瞪大,臉色也變得暗沉。
他見過這個人。
在第三層魘裡,在火主神為莊北捏造的罪孽中,有這個人。
小小的莊北將他救了回家,而他卻在醒來後,開槍殺了莊北的父母。
“老師。”莊北這樣叫他。
費無冉聽到這聲呼喚後,有些驚詫的抬頭,看到來人是莊北後,他下意識一喜,戴上眼鏡忙走過來。
“z,你來了,來得正好,我給你看看……”
嘭——
一聲果決的槍響後,費無冉滿眼不可置信的緩緩垂首,看到了自己滋滋冒血的腹部。
莊北面無表情,沒有放下手裡的原子槍。
費無冉捂住傷口,脫力倒地。
他抬頭,看向莊北,神情由驚詫轉為冷漠:“你都知道了。”
莊北沒有回答,就這麼看著他。
“太久沒進戰場,我好像失去了該有的敏銳。”費無冉盯著莊北血肉模糊的右臂。
“不過,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
他並無多少失望與遺憾,只是困惑:“按理來說,你沒法拔出這個晶片。”
莊北沒有理他的話,他丟下還在淌血的笛安,一步步走到費無冉面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的老師,一字一頓:“為什麼?”
費無冉沒有回答,他反問狼狽的莊北:“為了什麼重要嗎?”
“你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除了接受現實,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腹部的血止不住,費無冉幹脆放棄了摁壓傷口。
他癱在地上,語氣雖虛弱,卻透著異樣的偏執:“z,在哪個星球,殺什麼人,其實都一樣。”
“就算你是赫蘭斯人又怎樣?殺誰不是殺人?殺他們,殺我們,不都一樣?人比人又能高貴在哪?你殺赫蘭斯人和殺烏弗爾人又有什麼區別?”
明明已經瀕臨死亡,費無冉甚至還能扯出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