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你怎麼了”餘慶華坐在了他身邊。
“唉,不知道為什麼心慌得厲害,難受死了……”李仲允半是抱怨半是磨人地說,將頭枕在了餘慶華腿上。
“怎麼搞的,是不是中暑了屬下給你弄碗綠豆湯去。”說著,餘慶華挪開李仲允的頭就要起身。
“哎呀,不用。”李仲允將餘慶華拽了回來,“不是中暑,我的身子我清楚。只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不踏實,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似的。”
餘慶華拿起李仲允手邊的摺扇替他扇著風,寬慰道:“三爺這是憂思過重,少胡思亂想就好了。”
“可我也沒想什麼啊。”李仲允煩躁地把右手腕上的佛珠串解了下來,不住地在手裡撫搓著。
“溫柳,放鬆心情就好。瞧瞧你,這眉頭皺的。”餘慶華溫柔地在李仲允眉間撫了撫。
“嗯。也不知道皇兄怎麼樣了,我走的時候皇兄就病了,現在……唉,真是叫人放心不下。”李仲允凝視著手中的那串佛珠,神色中盡顯擔憂。
“三爺既擔心皇上,那上個請安摺子問問也好。”餘慶華低聲道。
“你說的對,”李仲允一骨碌爬起來,“我現在就寫。”這動作一急,中衣的領子就往下滑了滑,露出了肩頭。
“三爺,注意點。”餘慶華湊過去,把李仲允的衣領拉了上來,“大白天的,三爺這個樣子容易讓屬下忍不住啊。”
盡管兩人已經在一起十二年了,餘慶華成日裡也沒少這般撩撥他,可李仲允還是會忍不住面紅耳赤。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李仲允低叱道,一掌拍落了餘慶華的手。
“三爺,別生氣嘛。”餘慶華噙著笑,俯身輕輕吻了吻李仲允的耳垂。
三天後,除去在李仲允的“威逼利誘”之下各官員忍著怨氣與心疼拿出來的錢,那些豪紳家裡絲毫沒有動靜。
在李仲允派人多次勸說無果之後,李仲允不想再等了。罵名就罵名,得罪人就得罪人,眼下百姓都要易子相食了,哪裡還管得了這些。
這天下午,李仲允親自督使官兵強行沖進地方豪紳家裡開倉放糧。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尖叫聲,嘶吼聲,謾罵聲,歡呼聲交織成一片,震耳欲聾。
“李仲允!你怎麼敢!老子祖祖輩輩積下來的産業因為你全毀了!”
“這是我的東西,你們憑什麼拿走!放下!”
“欽差,你不得好死!你缺死德了!”
“啊我上面是誰你知道嗎你個強盜!”
……
李仲允對這些話通通不予理會,他半闔著眼,彷彿根本聽不見。
“來來來,到這邊來,不要擠!不要搶!人人都會有份的!……”謝茗霽在另一邊領著一群官兵極力組織好那些幾乎餓瘋了的百姓,正給他們分著糧食。
“三爺,目的都達到了,你怎麼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餘慶華側頭微有些擔心地問。
“沒什麼,”李仲允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我們這樣做說好聽了是劫富濟貧,說難聽了就是入室搶劫。”李仲允又自嘲般地笑了笑。
“可是三爺這樣做並沒有錯啊,本來他們那些錢就是不義之財。”
“我當然知道這麼做是對的。”
只是參我的摺子又要多了而已。得了民心但也失盡了人心。
只是落子無悔,願以一己之軀全陛下一世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