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華,你生氣嗎”李仲允輕聲問。
“生氣”餘慶華愣了一下,直起身子,“屬下為什麼要生氣”
“我是為救楚怡年才受的傷,我以為……我以為你會吃醋……”李仲允的聲音低了下去,耳尖微微泛紅。
“三爺,”餘慶華無奈地笑了,“你成日腦袋裡都想了些什麼我怎麼可能因為這個吃醋三爺心善,我相信哪怕那個人不是楚二公子,而是一個平民布衣,三爺也同樣會這樣做的。”
“哦……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三爺才是真正的君子。”餘慶華俯身輕輕吻了吻李仲允的額頭。
傍晚,李仲允在餘慶華的服侍下用過晚膳,正靠在榻上歇息,餘慶華正在旁邊吹著湯藥。
“皇上駕到”
餘慶華趕忙放下藥碗,蹲跪在地:“屬下參見皇上。”
李仲允支起身子,低下頭:“臣弟恭請皇上聖安,禮數不周,望皇上恕罪。”
“哎呀,靠回去,起來做什麼”李昊乾一邊說著一邊抬手讓餘慶華起來,餘慶華無言地退下了。
“這是要喝藥了”李昊乾看到了藥碗,端了起來。
“嗯,對。”李仲允伸手欲接藥碗。
“不用。”李昊乾推開了李仲允的手,輕輕用嘴唇碰了碰了藥汁,“不燙了。喝吧。”李昊乾一勺一勺地將藥喂給李仲允。
李仲允一邊喝著一邊抬眼看向自己的二哥。李昊乾盡管才三十一歲,但鬢角竟有了幾莖白發,李仲允心裡一陣絞得難受。
當最後一勺藥喝盡後,李仲允不自覺地喚出了五年來他都沒再喚過的稱呼:“二哥……”
“嗯”李昊乾望向李仲允,眼中滑過一絲驚喜。
李仲允恍然驚覺:“皇兄恕罪……”
李昊乾把藥碗輕輕擱下,如過去般伸手揉了揉李仲允的頭:“小允,其實朕挺想再聽你喚朕一聲‘二哥’的,就好像什麼都沒變過……你知道嗎小允,朕自從登基後,所有人對朕都是恭恭敬敬的,包括你在內。朕再也沒有辦法像過去一樣和人平常地說話了。朕就像在那無人之巔上,高處不勝寒,朕孤獨得很。朕希望能有人陪著朕……”李昊乾話還沒說完,李仲允就探過身子擁住了李昊乾,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裡。
“臣弟會的,”頓了片刻,“二哥。”
李昊乾雙眼一紅,默默回抱住了李仲允。
奈何這個姿勢讓李仲允的傷口扯得直痛,李仲允不得已輕輕掙開了李昊乾的懷抱,靠了回去。
“皇兄,案子如何了”李仲允輕聲問。
“下午的時候,弟妹讓人給大理寺遞了張狀子,上面說的無非就是楚怡諾對他們兄妹的苛待以及相信楚怡年是無罪的。小允,弟妹肯定是聽說你被楚怡諾傷到之後坐不住了,你們真是伉儷情深啊!”
“這樣啊……”李仲允有些尷尬,這不過是碰巧罷了。
“朕已經讓人把魏語卿抓起來了,他也招了。他說是他找你定考題那日給你送考題的一個吏部官員要來的考題。朕也找了那名官員,他就是個慫貨,魏語卿不過是搬出太後嚇了他幾句,他就把考題給洩出去了。一個魏朔南就夠了,怎麼這魏語卿也這個德行。朕已經命人把楚怡年放了,也給他安排了府邸,他那個貼身小廝也過去了,朕也把王五放了。還有那做偽證的庶民,楚怡諾不過就是給了他二十兩銀子。朕罰了他四十板子也放了。至於這個楚怡諾……”
“皇兄,楚怡諾先別著急發落,等那四大富商的事結了之後再說。”
“嗯,朕也是這個意思。不過那幾個富商不好對付,到現在除了那兩個刺客的口供以外沒有找到任何他們作惡的證據。”
李仲允垂頭沉思了一會兒:“那皇兄不如將他們四人先放了,反正現在他們的家業也被抄得差不多了,應該掀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了。但他們那幾個兒子別放,還有,臣弟覺得可以把楚紫洛的官位複了,這樣的話,他們早晚會露出馬腳的。而且,楚府裡的管家是臣弟收買下來的。”
李昊乾淡淡一笑:“好,朕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