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李仲允倒抽一口冷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大門,有氣無力地吐出:“我……我住這兒啊”
“那不然呢”餘慶華側過頭笑著望向李仲允,“進家吧,三爺。”
“家”李仲允有些迷糊。
”嗯,我們的家。”餘慶華溫和地笑了笑。
下人們推開了王府的側門,李仲允有些忐忑地走了進去,還好,沒有那麼奢華。只是“奴才等恭迎柳王殿下,請主子安。”
李仲允低頭一看,十來個小廝侍女齊齊跪在他面前。
“不用,不用,起來吧,都起來吧。”李仲允一時很是不適應,之前他都得在李祇面前自稱奴才,後來在宮裡也極為低調,闌雪殿裡幾乎沒什麼侍從,可現在卻有別人在他面前自稱奴才,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看見這些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李仲允只覺得頭疼。
“好了,你們先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餘慶華遣走了那些僕從,“三爺,屬下和皇上已言明三爺的意思,一切從簡。屬下知道三爺不喜歡熱鬧和人多,但再怎麼說,這偌大的王府也需有人打理,這十多個人不能再少了。不過嘛,屬下已經和他們說了讓他們平日裡幹好分內的事就好,三爺也就偶爾能碰見他們。”餘慶華一邊帶著李仲允向裡走,一邊說道。
“那就好。”李仲允鬆了口氣,“之前一個人呆慣了,突然弄出一撥僕從來實在是難為人。”李仲允輕輕晃了晃頭。
“三爺也該適應適應了,屬下大你十歲,總不能貼身伺候三爺一輩子吧。”餘慶華眼中帶著笑意,打趣道。
“誰知道呢”李仲允也開起了玩笑,“萬一我死在你前面呢”
“三爺胡說什麼呢。”餘慶華皺了皺眉。
“我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身強體壯的,我想活過你是真不容易啊。”李仲允做出一臉一本正經的模樣。
“三爺,”餘慶華低聲喚道,聲音中透出些許惶急,“別瞎說,三爺。這種不吉利的話,三爺說它作甚不好的。”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瞧把你急的,你就那麼在意我死啊活啊的,嗯”李仲允笑著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餘慶華的腰。
餘慶華默默望了望李仲允,略微低了頭,輕聲說:“三爺現在對於屬下來說是至親之人,如果可以的話,屬下寧願用自己的命換三爺歲歲安康。”
李仲允呆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餘慶華會如此說,內心一時五味雜陳。
“你發什麼瘋啊,誰要你替我去死,你給我好好活著吧。還有,你說公主的名諱了。”李仲允板著臉,臉頰卻不爭氣地紅了。
“嗯,屬下知罪,三爺開開恩,別怪罪屬下。”餘慶華淡淡笑著。
“你……你……”這下給李仲允整不會了,“你這叫毫無悔改之意。”雖是責備之語,李仲允卻說得有氣無力的,一點氣勢也沒有,聽語氣倒像是求饒,他的頭也垂了下去。
“三爺說的是,”餘慶華輕聲說著,蹲跪在李仲允面前,“屬下任憑三爺處置,請三爺降罪。”語氣很是恭敬。
相處這麼長時間,餘慶華可太知道怎麼讓李仲允手足無措了,這招百試百靈。
果然,李仲允立在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他慌亂地去拉餘慶華,完全忘記了兩人的體格差異,結果一拉之下非但沒拉起餘慶華,反而自己朝著餘慶華身上摔了過去。好在餘慶華反應快,直起身子接住了李仲允,李仲允的頭直接砸在了餘慶華肩膀上。
“嘶”李仲允倒抽一口冷氣,捂住了腦袋,抱怨道,“你這身子是什麼銅牆鐵壁啊。”
餘慶華忍著笑,用手輕輕扶過李仲允的頭,在被磕到的地方輕輕吹著氣。這下,李仲允是整個人偎在了餘慶華懷裡。
李仲允本就畏寒,現在又是冬天,而餘慶華的身上卻溫如暖春,李仲允不自覺地又往餘慶華的懷裡縮了縮,這個高大的男人能輕而易舉地把他罩住。
“好些了嗎”餘慶華輕聲問。
李仲允抬頭看到餘慶華那雙滿是笑意的眼,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掙紮著站起身,煞有介事地整了整衣服。
李仲允尷尬地咳了一聲:“你趕緊起來吧,地上多涼啊。”
餘慶華笑了笑,站起身,微微彎了腰,對比他矮了一頭的李仲允輕聲說:“三爺剛才沒摔疼吧。”
李仲允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餘慶華沒吱聲,過了片刻才開口道:“天冷,三爺快進屋吧。這的後院通著一處園林,也是皇上為三爺準備的。不過現在沒什麼好看的,要等到開春才好,屬下覺得三爺會喜歡的。還有,”餘慶華頓住了,從懷中抽出了一支做工精細的深褐色笛子遞給李仲允,“這是屬下親自做的,三爺別嫌棄。生辰快樂,三爺……喜歡嗎”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喜歡,當然喜歡,你送的生辰禮我何時不喜歡過。多謝,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