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滾!本宮不想再看見你!”安汝寧此時頭發散亂,眼中布滿血絲,看起來有些可怖。
晴雲自知再說什麼也是無用,她們的主僕情分已經到頭了。
晴雲默默地磕了三個頭,退了出去。
晚上,安如海再次來到了東宮。
“外祖,您怎麼又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李衹看著神色肅殺的安如海不禁有些愕然。
“殿下,想不想坐上那把龍椅”安如海的目光晦暗不明。
“啊”李祇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安如海靜靜地等著,等著他想要的那個答案。
當李祇反應過來時,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震驚與狂喜:“祖父要幫我……?”
“對,幫殿下,只要殿下想。”
“想,當然想!始終被人壓一頭的感覺我受夠了!我要位極人臣!我要君臨天下,萬人之上!”
安如海看著李祇因興奮而紅了眼,被喜悅沖昏了頭的瘋狂模樣很是滿意。
“好!二月二子時,當殿下聽到宮中廝殺聲時,就去‘勤王護駕’,東宮中的侍衛們應當很厲害吧。殿下,懂嗎”
“懂,懂,我懂!”李祇連連點頭,激動得語無倫次。
“你母後病了,別再去打擾她了,二月二之前好生在東宮裡待著,別弄出岔子來,一切交給你祖父。”
“多謝祖父!待我登基之後,必定……必定……”
“好了,冷靜點吧!別讓人瞧出來!”
“是是是,祖父說的是。”李祇終於收斂了笑容。
安如海走後,李祇遏制不住內心極度的激動情緒,興奮得滿面通紅,在屋裡轉了一圈又一圈也平靜不下來,此時他的情緒就如同一鍋沸騰的水,再不發洩出來就要噴濺出來將人燙得遍體磷傷。
至於去哪裡發洩呢自然是闌雪殿裡那位可憐人。
此時此刻,闌雪殿中的李仲允正縮在榻上,神情痛苦。
寒冬臘月,殿中冷得厲害,炭盆裡燃著的炭少得可憐,恐怕也只能保證李仲允不被凍死。再加上李仲允剛剛吃完一頓冰涼的飯,李仲允的舊疾胃病犯了,一抽一抽的疼得厲害。所以當李仲允聽到李祇的腳步聲時,不禁一度懷疑起自己還能不能活過這個晚上。
沒辦法,李仲允只能拖著病體掙紮著爬了起來,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奴才,奴才……參見太子殿下。”
李祇懶洋洋地打量著面前瑟瑟發抖的李仲允,他的聲音在李仲允聽來格外陰森。
“你很快就不會再這麼叫本太子了,李仲允,你說,我該讓你和你親愛的二哥活到什麼時候呢”隨即他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
李仲允毛骨悚然,一種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他驚疑不定,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奴才……奴才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李祇冷哼一聲, 輕蔑地說:“不明白就對了,你個賤種也不配明白,你本就不該存在,你的存在就是多餘的!”語氣逐漸兇狠。
李仲允嚇得直哆嗦,卻隱隱明白了李祇話中的意思,這豈不是要篡位嗎那父皇、二哥……
一想到這裡,李仲允禁不住驚慌失措。
“殿下,”李仲允的聲音帶著哭腔,“您是太子,皇位早晚會是您的,您不能……不能這樣啊!您有什麼氣您撒到奴才身上,殿下也說了奴才本就是個多餘的人,可您能不能饒過……饒過他們啊……”
李祇的目光陰冷了下來,他眯起眼睛盯向跪伏在地的李仲允,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語調緩慢:“小畜牲還挺聰明,不過既然這麼聰明,幹嘛不趴在地上好好求我饒你一條賤命,反而替他們求情他們就這樣重要嗎他們馬上就會成為我的刀下亡魂!”
“殿下!”李仲允驚呆了,他哪裡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原委,只道李祇怕是要血洗皇宮了。他絕望地搖著頭,幾乎是喃喃自語,“不可以的,不可以的,殿下,怎麼可以這樣”
“憑什麼不可以!”李祇怒喝一聲,暴跳如雷,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你個賤種有什麼資格說我不可以!”
李祇怒火沖天,徹底喪失了理智,看到旁邊的炭盆便直接用撥炭的夾子夾起一塊燒得通紅的炭摁在了李仲允的後腰上。
“啊”李仲允登時慘叫一聲,本能地要掙紮,卻被李祇一腳踩住肩膀動彈不得。
滾燙的炭塊燒透了衣料直貼肌膚,那種疼痛撕心裂肺,疼得李仲允渾身冷汗,指甲深陷到手掌的皮肉裡。他全身震顫,可除了痛苦地喊出聲,絲毫改變不了當下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