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聽聞昨夜皇上未去任何娘娘的宮裡,反而留一舞女在寢宮,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李承昀把心一橫,語氣冷而生硬:“確有此事。不過，這是朕的家事,不勞愛卿掛心。”
安如海望了望李承昀,暗想:哪一次皇上您不是態度強硬最後卻不得不屈服呢
“皇上此言差矣,皇上乃天下萬民之君,皇上的家事便是國事,臣當然有理由過問。”
李承昀淡淡道:“愛卿即便要管又如何朕喜歡柳氏,朕要下旨封柳氏為才人,你還要阻攔朕嗎”
“皇上，柳氏區區一賤婢怎可與官宦家女子平起平坐自我朝建立以來,從未有過先例。皇上,您現在要做的不合祖宗留下的規矩,更有損皇家威嚴,故此舉萬萬不可行,望皇上三思!”言罷,安如海便跪將下去。
“望皇上三思!”朝中稀裡嘩拉跪倒了一大片,不消說,這些人都是右相的黨羽。
李承昀看著這場景,腦袋都大了一圈,自己身邊的人寥寥無幾,做什麼都寸步難行。
李承昀握緊了拳頭,強壓著怒氣:“倘若朕偏要封柳氏為才人呢”
“那臣只有以死請諫。臣一人之死微不足道,但若皇上因小失大,留下一世罵名,則乃我大唐之浩劫啊!”
好啊,又來這一套,李承昀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那也罷,再低點兒的位分總可以了吧。”
安如海直起身子,高傲地盯著李承昀:“皇上,一個小小舞女都可以進入皇上的後宮,敢問皇上,這置皇後娘娘於何地”
李承昀在心中暗暗冷笑:國丈，終於說到重點了。
李承昀站起身俯盯著安如海,輕聲說:“所以,這是右相最想說的吧,前面都是為這個做鋪墊”
安如海側過頭,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笑容:“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臣所說的都是為了我大唐的千秋萬代江山社稷,諸位，你們說是不是啊”
“安大人所言極是,望皇上明察。”又是一陣附和。
李承昀閉了閉眼睛,強壓著怒火,逼視著安如海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他在內心暗暗發誓:國丈,水滿則溢,月滿則虧,終有一日,朕會讓你付出慘烈的代價!
下朝後,李承昀鬱郁寡歡地回到宮裡,望著正在等待他的柳晚棠,心中頓時湧出一陣苦澀。他長嘆一氣,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柳晚棠看了看李承昀的神情,心中瞭然。她走過去半跪半坐著倚在李承昀的腿上：“皇上,沒關系的,我說過不在乎名分的。您是國家的君主,有很多要操心的事情,別再因為這件事和自己較勁了。”
李承昀聽後內心酸楚至極,把柳晚棠抱到自己的腿上,摟著她,用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晚棠,對不起,朕沒有能力給你一個正當的位置。不過,朕會盡我所能來保護你。晚棠,朕在這無人之顛孤寂得很,也苦得很,所以,陪著朕,好嗎一直陪著朕……”
柳晚棠輕輕撫摸李承昀的臉頰,眼中不覺流下兩行淚:“會的,我會一直陪著您,一直陪著您……”
柳晚棠從懷中抽出那根竹笛,輕輕吹奏起那首《楊花落》。
李承昀聽著這熟悉的音律,漸漸忘掉了那些煩心事,沉醉在這溫柔鄉中,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皇上,皇上!魏貴妃那兒怕是要生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張三突然慌慌張張地進來。
柳晚棠站起身:“皇上,您快去吧,生孩子都是女人的鬼門關,快走吧!”
李承昀凝視著柳晚棠那雙透露出焦急的雙眼,輕聲說:“你不應該這麼善良。”他沉默了片刻,“答應朕，不要出朕的寢宮,懂嗎”看到柳晚棠點了點頭,李承昀才放心地走了。
到了魏貴妃的宮中,寢殿內早已放下了帷幔,侍女們神色匆匆進進出出,隱隱能聽到裡面接生婆不停發布的命令和魏媖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聽著這些動靜,李承昀不免心急如焚, 畢竟他對於魏媖還是存有愛憐之情的。
“裡面現在如何啊”李承昀焦急地詢問侍立在旁的陳太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