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尊又笑:“別琢磨著把血混在吃的裡頭,被我發現了,絕對罵你。”
張決明:“......”
這人怎麼就不聽話?不怕犟種油鹽不進,就怕犟種腦子靈光。
兩人離近了,視線處在一個平面,周啟尊能清楚地瞅見張決明的黑眼圈。
周啟尊明白張決明都是為他好。張決明待他如何,他心裡有數。對上張決明緊皺的眉頭,周啟尊的脾氣早松泛了。
“你一直沒休息吧?”周啟尊說,指指張決明的眼睛,“黑眼圈太重了。”
“現在都半夜了,你要不要睡一會兒?”周啟尊脫口說,“這床雖然是單人床,放咱倆不寬裕,但也不能擠到哪。”
“......什麼?”張決明腦袋一卡殼,燒短路了。
一眨眼的功夫,他那沒出息的脖子、耳朵、臉皮,忽一下全紅了。
面板雪白就是中看不中用,有點臊氣全得找上來,但凡別人長眼睛,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周啟尊瞧得神經滋滋兒酥。
他不問張決明剛才去哪了,自然也不會提“閻羅殿”三個字。
張決明的秘密,瞞著他的事......還有,他們之間那股隱約的違和感——周啟尊總能察覺到一點幽微的東西。
他們走的路不同。可若真的殊途,又是怎麼交叉上的?
想那浴火而生的魑魅領主,面對自己卻綿絨絨的,棉花糖似的。要是給張決明頭不準比郭小彤更像只小白兔。
乖巧,幹淨,柔軟。
周啟尊看張決明一張漂亮的臊臉兒,忽然挪開了視線。他忍不住心說:“你總這樣,我真要認為你喜歡我了。”
“我......你......”張決明支吾兩聲。
“你介意?你在這間旅店還沒開房間吧?”
“還是說你現在出去再開個房間?”周啟尊語氣平淡自然,半點多餘的意思都沒有。
周啟尊這猝然一棒,不講武德,直接給張決明捶傻了。
——活該,誰讓張決明自己心術不正呢。
他喜歡他,他活該遭他的罪。
張決明沒直接回話,不敢答應,也不敢拒絕。他只是說:“這兩天,我最好還是守著你,等你身體好一些。”
“......白天黑夜,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周啟尊輕一點兒問。
周啟尊:“那要這麼說,你還是得待在我屋裡。”
“......”張決明的頭更低,答得還是曲溜拐彎,“你不肯喝我的血,身體裡有煞氣沖撞。”
周啟尊:“......哦。”
算了,饒了他。棉花糖太軟乎,別掐過勁兒了。
“你還是上來睡會兒吧。”周啟尊說,他扭頭搓了把自己的老臉,在心裡掂量了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