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背對著崔千鈞關上門,好似犯了錯一般,低著頭走到崔千鈞面前。
他第一次進入崔千鈞的寢室,整間屋子裡佈置的十分簡潔,一進門看到的就是一張策馬凱旋的屏風。
少年將軍左手攥著虎符,右手握著一把沾著鮮血的刀,縱身於馬上,策馬狂刀前。
高揚的馬尾如同高高升起的揚帆,少年將軍腳下的腥風血雨如同血花海浪,拍打在少年的戰甲上,栩栩如生。
這少年的背影,和崔千鈞有七八分相像,楚越崇拜之意越發濃重。
他想著屏風後應當就是床榻。
屏風能遮得住床榻,卻遮不住床榻的兩側,也遮不住床的兩邊分別掛著的一把刀和一把劍。
繞過屏風偷偷瞄去,床的一側是櫃子,櫃子的門幾乎都是敞開的,唯有一臺小是上了鎖的。
櫃子的一旁擺著兩個花瓶,花瓶裡沒有一朵花,這兩個精緻的花瓶在燭火的點綴下如白玉般發亮,怎麼看都像是擺設。
床的另一側是紅色的大箱子,箱子口半開半閉著,裡面是斷刀殘劍。
屏風前就是並排著的兩把椅子,崔千鈞正坐在右邊的椅子上。
楚越低著頭,鳳眸流轉間,餘光掃視了一週,之後將目光定格在那雙金靴上,從那雙金靴褲袍底部往上瞥,還是對上了崔千鈞的目光。
桃花眼在燭火微明中熾熱燃燒著,盯得楚越難以開口,還是崔千鈞先開口問道:“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楚越頓了一會兒,“義父,我想和夏瀟出去看會兒星空,順便談談心。”他眸光在暗夜中耀起星光,千萬色混於鳳眸中,在劍眉下擎出請求之意,“可以嗎?”
他雙指蜷在掌心裡,心跳撲通撲通的,在崔千鈞面前,像是一隻沒有任何獠牙的小獸。
崔千鈞面色不祥,並未有任何表示。
大將軍不說話的時候,出色的稜角削的水到渠成,端坐於正椅之上,有從龍之威。
楚越眨巴著眼睛,嘴唇抿成幹巴巴的一線,心裡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線揪的發緊,明明沒有犯錯,卻像是在和崔千鈞請罪。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後,崔千鈞站起身來,背對著楚越:“你們少年人之間的事情,義父不便過多幹涉,去吧,早些回來。”他招了招手,又轉過頭來頗為慈祥的說:“若是有什麼心事,記得和義父說,不要自己憋在心裡。”
聽到這句話,楚越的掌心已經出了汗,整個後背也被這句話撚出了虛汗,一身紅衣如火,虛汗開在後背蝴蝶骨上,如同絢爛的煙花,他不是害怕,只是從未和崔千鈞談過心事,有一些多餘的震驚。
崔千鈞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坐下來摟過楚越的腰,逼著楚越靠近自己的胸膛。
楚越:“……”
義父!!!
楚越悶哼一聲,知道崔千鈞拿自己當孩子,這個動作根本不覺得出格,可是楚越不這麼想,他本來就很難自控。
夢裡都想著摟著義父的腰,將義父吃幹抹淨,醒來還是意猶未盡。
如今義父真的主動摟著他的腰,就像是夢裡發生的那樣,楚越心驚如雷。
他渾身縮在崔千鈞的大手裡,腦子裡過了一遍癮之後,伸向後方溫軟的掰開了崔千鈞糊在他後腰上的手。
手指接觸間,擦碰出酩酊的火花,楚越覺得掌心發燙,像是一把燎原的火順著血脈燒到了他的掌紋裡,掌紋隨之潦倒震顫。
崔千鈞又反握住楚越的手,順著力氣將他拉到腿上,滿眼寵溺的看著他。
楚越:“……”
他像是坐到了密密麻麻的銀針之上,整個人如坐針氈。
楚越紅著臉,不知所措道:“義父,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