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輝心中卻起了一點疑惑之心:“你變弱了?”
說完,江風雪毫無預兆吐了一口血,身形也有些不穩,褚輝一時顧不得許多,出於本能反應,伸手穩了穩江風雪將倒的身形。
江風雪倒是不怎麼領情,反手甩開褚輝,任由自己的身體倒在雪地中,那雙眼直直注視著褚輝,他道:“倒是低估你了,竟比我預想的要早。”
看著那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的江風雪,褚輝蹲下身子,替他拂去眉上雪花,他道:“江風雪,你這又是何苦呢?他都死了,何苦再這般作踐自己?”
半晌,江風雪都沒有說話,闔上眼時,他落下了一滴淚。
溫澈上前,他道:“他用了禁術,此法雖能短時爆發強大力量,但卻以自身精氣為引,他還如此肆意,此番前來,他就沒想活著回去。”
一場鬧劇就以江風雪的胡鬧草草結束了,朝中百官總算是能歇口氣了。
蕭影等人正要處理現場屍體時,一道黑影瞬息而至,又匆匆離開,只是,他走時,帶走了一樣東西。
江風雪的屍體不見了。
大家都知道是誰,蕭禮本想阻止,但褚輝出面,任由他們去了,那一天,下了許久的雪,許久都未曾見過這般大的雪。
褚輝伸手接住了飄飄然落下的雪,感慨道:“毫無預料開始,又戛然而止結束,當真如鬧劇一般。”
蕭影直接忽視在場所有人,堂而皇之將褚輝捧在手心,無比珍重道:“素月,你當日所受的委屈,如今終於可以卸下了,這天下再無人說你是滅月國的罪魁禍首。”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褚輝罕見的沒有抽回自己的手:“明河,我想回竹園了。”
蕭影:“好,我帶你回去。”
在場眾人的神色可謂是五顏六色,在場就屬蕭禮最為淡定,他轉頭對李將軍淡然道:“將軍,此事已了,您可以啟程了,順便替我去看看錦麟長進了沒有。”
李將軍剛才還拉著老丈人嘮家常呢,冷不防聽見這一句,依依不捨上前,拱手行禮道:“王爺,臣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家門都還沒進過,您看這……”
蕭禮眉頭一皺,當即一揮衣袖:“好吧,準你半月假。”
鐘毓秀似是做了極大的勇氣,收起金刀置於一旁,大步行至小皇帝與蕭禮跟前,道:“蕭皇,攝政王,臣南國公主鐘毓秀代鐘南王向二位問好。”
蕭禮:“請起,公主前來所為何事?”
“額……家父說他想抱緊大蕭大腿,再不想受賊寇侵擾,懇請大蕭再次發兵相助。”
說完,鐘毓秀都感覺面頰一熱,暗地裡說了句鐘南王沒出息!
蕭禮:“額……自當鼎力相助。”
褚輝瞭然,原來這才是公主此行的真正目的,不過為何怎會等到此時才說,這話分明還可以說得再早些,不過這些他又管不著,不過,現在,他也有事想與小皇帝與蕭禮說。
兀自上前,行至小皇帝與蕭禮神身前,但褚輝沒有跪,單單行了拱手禮後,便說:“蕭皇,攝政王,月國現已為無主之國,收了吧。”
蕭禮不可置信,來來回回在褚輝、溫澈兩人臉上看了好幾道:“你確定?!”
褚輝:“確定。”
蕭禮看了一邊的溫澈,忙忙擺手:“溫國師,你看看你家太子都說胡話了,還不把他拉走。”
溫澈笑得如沐春風:“王爺,收下吧,這天下遲早得統一,何不趁此機會,和和氣氣的統一呢?”
蕭禮與一眾大臣:“那我們真收下咯?可別後悔哦?”
褚輝與溫澈再三點頭。
臨走時,溫澈多說了一句:“只是蕭月兩國文化差別稍大,要融合起來還是有些困難,還望蕭皇與王爺多多善待月國百姓,不要他們被原住民欺負了去。”
大蕭一眾朝臣忙拍胸脯保證,放心吧,他們肯定不會讓月國的百姓吃虧的。
如此,褚輝與溫澈才大步跨出了大蕭皇宮。
蕭影屁顛屁顛跟在褚輝身後,拉著某人的袖子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惹得褚輝拍開了蕭影的手。
鐘毓秀則因為要“搬救兵”沒有跟著蕭影、褚輝幾人一道,兀自留了下來。
蕭禮看著幾人瀟灑離去,無奈嘆氣,有條不紊得開始收拾殘局,好在結局不算太壞,尚在可彌補範圍之內。
這一夜,大家都宿蕭影的將軍府中,鵝毛般的大雪下了整整一晚,最開始也不知是誰提的主意,幾個人在院子裡哼哧哼哧堆了六個形態各異的雪人。
褚輝看著六個形態各異的雪人,心裡不禁感慨萬千,他以為故事在那時就該結束了,卻不知那竟是開始,如今此事已了,也不知此次分別,何時能再齊聚。
江湖之大,原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