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蕭影今晚不回來了,褚輝應聲點頭,回頭望向蕭影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見才收回視線,與阿叄一同回了屋內。
夜晚很快來臨,此時正值霜降,夜裡的風已經有些冷了。
褚輝伏在桌上,看著外面皎潔的月亮,心中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回月國,但阿叄是明河的人,如今自己重傷未愈,明河定不會讓自己現在就走,所以要想個辦法擺脫阿叄的視線。
恰好這時,阿三進來了。
褚輝假意打發阿叄去添壺茶水,然後趁人轉身之際,忽然抬手,一聲悶響,阿叄倒地。褚輝立馬上前,伸手扶住了即將栽倒在地的阿叄,隨後將人放在一旁的桌椅上,趁著月色離開了這裡,獨自一人踏上了歸途。
翌日清晨,蕭影回來了,他迫不及待推開園門,剛跨入門口時,便覺有些不對勁,往常這個時候素月要麼在看竹子,要麼便是在出神發呆,定不會還在昏睡,而且如今不止不見褚輝,連阿叄都沒見著。
心中頓時生出一陣不好的預感,蕭影想也不想立馬跑進屋內,結果只看到了伏在桌上昏迷不醒的阿叄。
蕭影下意識四處張望,還想找一找某道熟悉的身影,但不出意外,他並沒有找到,眼睛一瞥,忽然看到了壓在阿叄手邊的一封信。
蕭影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胡亂將桌上的信拆開來看。
信中內容甚是簡單,只留“勿念”二字,字跡龍飛鳳舞,筆鋒走勢恰到好處,不是褚輝的字又是誰的字?
無奈放下手中的信,心情猶如高山傾倒,山河崩塌,蕭影緩緩轉身看著屋外之景,為什麼不再多等一等,等我與你一同前往……是不願意嗎?
回頭之時,忽然看到了掛在牆上的劍,他沉默了片刻。
隨即取來筆墨,在勿念二字之下又添了幾句,而後又將信壓在阿叄手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一連趕了好幾天的路,褚輝也不知如今自己在哪,只知還沒有出金國邊境就是了,眼看著天色將晚,只得勒了馬兒,尋了一處破落小屋暫時歇息,待明兒一早再繼續趕路。
褚輝摸了摸馬兒頭頂的鬃毛,將其安置好後,就進了屋。
一進這屋,一股朽木腐壞的味道直沖天靈蓋,褚輝輕微皺眉,捂住口鼻開始打量起這間破屋來。
這破屋裡供了一尊佛像,佛像之下又放了一張蒲團,兩者之間置了一張朽敗不堪的木桌,不過桌上貢品早已不知被何人一掃而光,又因這屋頂上破了一個大洞,明亮的月光透過屋頂的洞照了進來,給眼前的佛像籠上了一層深深的陰影,夜裡瞧著,還怪瘮人的。
除此之外,這裡什麼也沒有。
褚輝取下遮擋形容的帷帽放在一邊,正準備躺下時,忽地聽見外頭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因極其短暫,並未聽清是何物發出。
但褚輝還是瞬間警惕起來,如今抓他的告示滿天飛,不免就多了留了幾個心眼。他心知自己如今的處境,萬不可將自己的容貌讓與他人看見,省的麻煩。
如此想著,褚輝快速起身,將帷帽戴好,將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
此時又聽著外面的動靜,褚輝不覺緊張起來,所謂靜觀其變,不可莽撞,到底先去瞧瞧到底是什麼東西鬧出的聲響。
褚輝趴在窗邊,凝神屏氣,透過一條小縫,偷偷打量著外面的動靜。
觀察的間隙,褚輝倒是想起一件怪事來,這一路走來,竟不曾見過一張自己的追殺令,真的一張也不曾。
當初走在路上都要被塞一沓的追殺令,如今全都消失了,就像是被人故意處理掉了,處理的幹幹淨淨,一點痕跡都不留,當真神奇,如若知道是誰做的,他定要親自登門好好感謝一番!
突然,那聲響再次傳入褚輝的耳朵,比起之前,聲響鬧大了不少,似是樹枝折斷的聲音,還雜了點刀劍摩擦之聲。
這可不是什麼好聲音。